《晨雾》 第一章学长,好巧啊 北京时间下午叁点半,准确来说是下午叁点叁十五分,温哥华飞往佰州市的飞机在佰州国际机场落地。 南佳年晕乎乎的,在飞机上前十个小时都睡不着,好不容易酝酿出点睡意,结果飞机却到了。 这才落地呢,她已经开始倒起了时差。 佰州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自机场的玻璃墙照进来,晒得人想睡觉。 在人流如织的机场内,面前来去匆忙的人都讲着熟悉又陌生的语言,于是她更晕乎了。 晕乎的取了行李,晕乎的推着推车跟着人流往外走。 这种极度的精神疲倦导致她在接机口看到纪斐时,还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周围吵到不行,出口处的长围栏那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被推着行李箱的男孩按在怀里亲吻,也有年幼的孩子冲向快步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与其说是吵,其实该说是热闹。 但她看到他站在那时,耳边安静了一瞬间,又好像不止一瞬间。 他个子很高,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中间,单单浅灰的衬衣也给他穿得很挺拔。黑色的墨镜遮住他半张脸,令她不太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 这个人大概有与生俱来的气势,完全不在意周围人不时投过去的视线,他自己只将目光专注的放在出口处涌动的人流中。 看起来像是在等谁。 南佳年愣了半晌,回神时又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因为对方戴着墨镜,相貌什么的,自然看不清楚。但单看身形跟气质,又完全是他。 她转念又想。 是不是他又怎样呢? 估计对方都不记得她是谁。 可她时隔五年站在这里,仍旧记得起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 是在岚锦私高的篮球场,她被好朋友关怡拖去看岚锦跟市一中的篮球比赛。 从那天开始,那个自入学起就整天被人提起的名字,总算有了对应的脸。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跟传言一样的耀眼。 干净帅气有礼貌,功课也好,还没有不良嗜好。老师偏爱,同学喜爱。 之后她就同那些为他尖叫的女孩子一样,深深陷入进去。 只是他那样的人,好像谁也看不上。 她也没有去追逐的勇气,不过是偷偷爱慕着罢了。 唯一令她开心的是关怡的发小——也算是她的发小,庄驰,跟他在一个篮球队,关系甚至能用不错来形容。 所以其实在岚锦私高的那几年,她时常能碰到他,算是能混在一群人里同他一起吃饭的关系。 回忆到此为止。 她轻缓的眨眨眼,像个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某类人,微微一笑。 而后转移视线推着行李箱,缓慢往右边的出口走。 出口的大门叁米外横着围栏,那后面都站着接机的人,从机场里头出来的人不是往左就是往右。 有的人看心情走,有的人带着目的性。 她是后者,因为纪斐站在靠左的位置。 如果往左走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打招呼。 南佳年低垂着头,视线定格在地面的方格砖。因此没看到她往右时,站在左边等候的男人,立马回身大步跟随她的脚步移动。 她走的慢,他却走的快。 离开人群一段距离后,男人干脆站在她的行李推车前,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南佳年。” 男人舒朗的声音响起,尾音却沉下去,变得很有磁性。 南佳年疑惑的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后霎时顿住。 说他身形跟从前相似也不尽然,人家明显比高中的时候高了些,面孔更加精致,穿衣打扮也成熟许多。 可她呆愣的表情,让对方误以为她对他是陌生的。 纪斐蹙了下眉,取下鼻梁上的墨镜,随即开口:“我,纪斐。” 他语气带着傲,这是性格使然。但对着她,他神情表现得很亲切。 南佳年没察觉到,紧张的后退一步。 这样本能的小动作做完,她有点懊恼,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真是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大方些,她故作惊讶,笑着开口打招呼:“学长,好巧啊!” 纪斐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笑眼,同样回以笑脸。 他淡笑着,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不巧,我特地来接机。” 十分钟后,纪斐的车上。 车内的调频广播,正放着一首很老的法文歌,听起来颇浪漫。 南佳年视线从他紧握方向盘的右手上滑过,他手也干净漂亮,十指修长指骨匀称,手背的青筋向结实的小臂蜿蜒。 “原来是阿驰拜托你来的啊。” 她视线转向窗外,手不自然的握紧胸前的安全带,语气故作轻快的说:“怪不得呢,我说找了半天怎么都没看到他跟关关。我的手机在国内还用不了,他们也没法联系上我,倒是麻烦你等了这么久。” 也不怪她紧张,因为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 她隐约能闻到他身上令人舒心的香味。 还有这个密闭的空间,也是罪魁祸首。 要怪就怪身边这个男人太过有魅力,不声不响的也能勾得人心动不已。 纪斐这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应了句:“还好,我也刚到没几分钟。” 他盯着前方的路况,没察觉自己因为无表情后,所以看起来很冷漠的脸。 好像对别人笑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他一时还不习惯。 南佳年通过车窗看见他好看的侧脸,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 就算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这张脸,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狂跳。 真是没出息极了。 明明都,那么久没见了啊。 这种懊恼感迫使她开始没话找话讲:“嗯……学长你依然跟阿驰他们玩得很好吗?工作后也还有联系?” 纪斐听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而后答:“嗯。” 冷淡的一个字。 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冷淡。 因为视角原因,她没看到他微沉下去的眼神。 “哦……”她说,“那还挺好。” 再然后就沉默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尴尬。 刚刚不是还聊的挺好的? 他怎么好似,生气了? 南佳年用食指挠挠脸,打算问他点儿别的什么。 这时纪斐突然开口反问:“你呢,也一直跟他们有联系?” “嗯?” 因为刚刚的愣神,她一时没听清他的话。 南佳年疑惑的看他,听见他讲:“庄驰。还有关怡,你去了国外还跟他们有联系?” 男人讲到庄驰这名字时,语气很刻意。她没听出来,反而微扬起下巴,显得开心又得意。 “嗯!一直有联系,前两年圣诞节他们还去温哥华看我呢。” 她神色雀跃,语气也雀跃,好似很喜爱她口中的两个人。 能不喜爱吗。 那两人可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纪斐分神扫她一眼,瞧见她脸上欢欣的神情,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的紧握一下。 就这么一眼,他察觉到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际。顺着视线往下,是束缚在安全带下的腰肢。 纪斐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是吗。”他说。 “嗯嗯,偶尔我还会算着时差给他们打电话,没少联络呢。” 大概是因为有共同的朋友,所以她越说越放松。 好像刚刚瞬间的尴尬,只是错觉。 关怡跟她小时候住门对门,打小就是很好的朋友。至于庄驰,是因为庄母跟关怡母亲是好友,两家算是故交,所以他自然跟关怡关系不错。 自然而然的,她也跟庄驰成了朋友。 而他,又跟庄驰是朋友。 这弯弯绕绕的缘分呐。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他淡声说:“那你怎么没联络联络我。” 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突然砸下一滴水。 她惊得要跳起来。 要说的话也全部封到肚子里去。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可他面上只是带着淡笑,神情没有丝毫暧昧可言。 看起来好像那句话是他随口的玩笑而已。 第二章最难搞最嚣张 或许也真的是玩笑,因为他紧接着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她:“去哪,回你家?” 南佳年愣愣的,“哦,嗯。对,回我家。” 她是真的迷糊,迷糊到人家不问地址就能把车开到她家门口,她还没察觉到异样。 佰州是内陆城市,但靠着江。 南家老房子所在的小区就在江畔,家家独门独户白墙黑瓦。这里曾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富人区,但如今都只住着老人,又远离市中心,俨然萧条下来。 房子五年没住人,连灯都是坏的。 里头家具也没有做防尘处理,沙发上到处都是灰不说,一楼客厅里甚至有个倒下的椅子,可见房子主人离开得匆忙。 南佳年艰难的打开大门,看到里头的狼狈场景,一时有些无措。 她摸摸鼻尖,回身看某位好心帮她提行李的人,神色尴尬:“抱歉,家里有些乱......” 刚刚下车时她还想,好歹请人进屋喝杯水,哪成想家里是这个样子。 纪斐往内里打量一圈,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看来这几年你是真没回来过。” 南佳年无奈的笑笑,回头发现他站位离她极其近,只消稍微往前移动一点,就会撞进他怀里。 她心头一跳,视线从他微敞的领口往上,扫过喉结看到他线条漂亮的下颌。 “我......” “这里没法住人,要不送你去酒店?”纪斐主动建议,神情淡然的好像没发现自己离人家过分近。 他单手揣在裤兜里,身形落拓挺拔,好像立在她身后就是打算给她依靠的样子。 被撩拨了心神的南佳年慌乱着,本能的点头听取他的建议。 “喔,好啊。” 结果到了酒店,她才想起关怡家就住她对门这回事,一个是滨江小苑16号,一个是滨江小苑17号。 她家16号的正门,对着人家17号的后院门。 简直没出息到了一定境界,人家不就是离得近点儿,她就迷得找不着北。 明明走几步路就解决的事情,还麻烦人家又特地送她来酒店。 啊…… 她真是个笨蛋。 南佳年懊恼的扑倒在床上,神经质的哀嚎一声。 “哎呀,我家那房子早没住人了,你去敲门也没人应。” 关怡将两大袋零嘴仍在地上,不客气的坐上她的床。 两人从小玩到大,即便很久没见,再见面也毫无生疏感。 南佳年睡了一下午,两分钟前被她猛按门铃吵醒。 “你这个时间才下班?”她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看着坐在床边的好友有些发懵。 她刚刚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是啊,本来今天还想请假去接你。哪成想有个案子甲方突然加急要,结果假请不成,反倒加班到现在。”关怡软趴趴的在她身边躺下,“话说回来,阿驰应该知道我的住处,怎么还把你送酒店来了?” 南佳年眨眨眼,“不是阿驰来接的我,他拜托纪斐学长去接机了。” “嗯……?”关怡噌一下坐起来,语气狐疑:“不会吧,刚刚是阿驰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在酒店的啊。” “纪斐学长告诉他的吧。”南佳年不以为意。 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庄驰拜托纪斐接机,纪斐接到人后电话告知对方接到人后送去了哪。 “可是,纪斐那号人物,还会去帮人接机?”关怡摸摸下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可是纪氏的少东,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大忙人,居然有时间来接你的机?” “那又怎样,只能说明人家性格nice嘛。更何况,”南佳年觉得她有些夸张,“是阿驰拜托人家的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肯定不好拒绝。” 倒是难为人家一个大boss来给她当司机,还跑了两趟。 关怡竖起一根指头在她眼前晃晃。 “nono,你根本不了解这位学长,他超傲的好嘛,阿驰的朋友里就数他最难搞最嚣张了。别说请他帮忙了,普通点的朋友连他面都见不着。他从不去同学聚会不说,就连去年岚锦校庆,老校长亲自邀请他回学校做演讲,他都没去诶。” “根本就是尊难请的大佛。” 南佳年歪头,脑袋上冒出几十个问号。 这...... 他们真的在讲同一个人吗? 她记得曾经在岚锦,纪斐的标签可是品学兼优,帅气阳光,平易近人来着。 高二时学校校刊以他为主题写的文章,都是诸如此类的形容词。 而且她从前接触他,也确实觉得名副其实。 不理她的满头问号,关怡正柯南附体中:“可是今天阿驰拜托他,他就答应了。这样说起来,以往每次阿驰邀他去篮球队聚会他都会去诶,阿驰生日他也来,可篮球队其他人生日我就从没见过他。” 她讲到这里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我靠!他不会......” 南佳年都快给她说晕乎了,“不会什么?” “他不会是喜欢庄驰吧!” “......” “呃......”南佳年挠头,“关关,你最近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 关怡不客气的朝她扑过去,伸出魔爪打算占她便宜,“你才是该多多紧跟潮流,在温村住久了,出来跟个小羊羔似的什么都不懂。” 南佳年被她挠到腰间的痒痒肉,嘻嘻哈哈的说不出个完整话。 “什么嘛,哈哈哈......这跟潮流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你自己脑洞太大。哈哈,你别闹了......” 两人从前就老爱打闹,扭做一团好半天才消停。 等歇口气了,才想起来要说正事。 南佳年回来的突然,可以说是说回来就回来了。 如果她早些透露要回国的消息,关怡还能帮她收拾收拾房子。现如今家里不能住人,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里。 “诶,你那房子,保洁估计都不愿意接单。要不要搬到我那儿去?” “不要。”她果断摇头。 “怎么,瞧不起我的小公寓哦你。”关怡戳她粉扑扑的面颊,惊奇道:“诶,你说你怎么越长越水灵呢。” 边惊奇边继续戳戳戳。 南佳年懒理她耍流氓,直接瞪她,“我要是住你那,庄驰同学怎么办。” 关怡作怪的手停在半空,不自在的扭开脸,“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哼笑一声,一副看穿一切的小模样,“哼哼,最好是没有哦。” 对方支支吾吾,害羞到没边了,最后干脆转移话题。 “哎呀,不说他了。你自己到底怎么安排的?” 关怡身子一扭,把自己也窝进她被子里。 南佳年让了让,两人安稳的睡在一处。 “嗯......还没想好。明天再说吧。” “可明天不是要给你办接风宴吗?”关怡说着话,人在被子里拱啊拱,找个舒服的姿势贴着她。 “那也明天再说,先睡觉吧。” “你不是下午刚睡过?” “唔……我还能继续睡……” 闺蜜夜话到此结束,两人心安理得的裹着被子睡觉去。 但是哪成想到了明天,事情就大条了。 第三章绯闻 一夜无梦的南佳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回国第一天就上新闻头条。 彼时她仍在被窝里躺得舒坦,长发乱糟糟的铺在枕头上。 赶着要上班,率先起床的关怡,本来在边刷牙边看手机。突然在卫生间里惊叫一声,然后奔出来猛烈的将她摇晃醒。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正打哈欠呢,关怡直接把手机递到她眼前。 手机画面是娱乐八卦的头条新闻页面,为首的就是一张她跟纪斐一起从机场出来的照片。 照片里两人肩并着肩,从机场某个出口的自动门那出来,纪斐侧过头正看着她在说什么,而她面带浅笑仔细的听着。 再往下浏览,可以看到一条视频。是两人走向机场停车场,一起上车的画面,再然后直接跳转到他们到酒店来的场景。 其间配合主持人的解说:“昨日下午,记者拍到纪氏少东纪斐亲自赴机场接机,从机场随他出来的俨然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二人一路并肩出来时,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待进了机场车库,纪斐更是贴心帮其放好行李,随后亲自驾车一路前往纪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刚从温村出来的乡下少女南氏佳年,显然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傻掉。 “这......”她看向已经笑翻的关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举止亲密有说有笑? 一路前往......酒店? 怎么听怎么暧昧好伐。 关怡笑嘻嘻的摊手,“你问我?我也是刚刚拿手机看到的,某娱乐论坛可都爆掉了。” “我的乖乖,你上头条了啊。”她抬手掐她细皮嫩肉的脸蛋,又转头将手机上的图片放大,“你别说,这狗仔把你拍的还挺好看,瞧瞧,你俩多登对。” 南佳年不自在的拍开她的手,“这......这是误会!” “我们明明中途回家啦,他...他他,他是好心送我来酒店!我,这,哪里举止亲密了!”她简直语无伦次,一副抓狂状态。 偏偏关怡还跟看好戏似的,又将那偷拍且剪辑过的视频打开来,里头画外音配得简直吵人。 她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干脆直接关机。 “好了好了,不要慌,都是小场面。”关怡拍拍她的肩,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俨然忘了刚刚在厕所尖叫的人是谁,“你放心,这种事情纪氏肯定立马就会解决,不用你操心。我记得去年纪斐跟合作方的人吃饭,因饭桌上有名女演员,就弄得他第二天上了头条。不过报道没过多久,纪氏就压下来了。” 南佳年苦哈哈的一笑,“是吗......” 实际上,她昨晚还想着要不要请人家吃顿饭以表感谢。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啦,可是现在这情况,再单独约人家吃饭就实在尴尬。 关怡见她这没经过事的小模样,好笑拍她额头:“安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些八卦周刊都是这样,捕风捉影胡言乱语。” 她说完丢开手机,继续回浴室洗漱去了。 虽然吃到朋友的瓜让她惊讶了一阵,可她还得上班呢。 正如报道里说的,这是家五星级酒店。在市中心靠江的位置,寸土寸金的地界,拔地而起一整栋楼。 而纪家的产业,远不止如此。 也难怪呢,纪氏少东稍有风吹草动就能上头条。 而她现在住的房间,是高层的豪华套房。叁面全景玻璃窗,卧室里的床就正对着一面。 南佳年无力的倒下去,脑袋倒悬着看向外头的江景。 她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这样的姿势,发丝全散落下去,发尾直接扫到地上。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从回国下飞机就遇到他,再到今天早上的绯闻头条。 她抬手用手背遮住眼睫,却听见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确实是没出息,哪怕是这样无聊的新闻,可其中的暧昧信息却令她暗自开心起来。 明明,她都以为她忘记他了。 可刚刚那条新闻,却让她想起某一年冬天,她被传是他女友的事情。 好像就是高二的寒假之前。 当时岚锦的运动场在做翻修,跑道全都围起来。 于是高叁的早跑便借了隔壁市一中的运动场,每天六点半就在市一中门口集合,而后两个学校的高叁生一起在市一中体育场跑步。 那时她每天坐2号线地铁去学校,好巧不巧的是,2号线学院路的出口就在市一中旁边。 而她每次下了地铁,都能在出口处遇到刚跑完步的叁年级生。 这种情况,自然也就会碰到纪斐。 当时他们已经是见过很多面的熟人,所以见面会打招呼是很平常的事情。 对方远远的看到她,会放慢了脚步跟她说早。 他大冬天的只穿着学校的运动服,就算这样也看起来清瘦高挑,气质干净。 其实他不笑时或者不讲话时,确实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淡感,大概是因为眉目之间的气质太过凛烈。 不过与之反差的是,他同她讲话时会微带着些许的笑,露出颊边的梨涡。 这个样子,又有另一种奇怪的亲和力。 待她走近了还好心问她:“要不要我帮你拿?” 她是美术生,每天书背的少,但时常背着画具。 他那样子问,她想不过是出于一个教养良好的男孩子的绅士风度。 于是她当然礼貌的摇头拒绝,毕竟人家刚跑完十圈操场,她哪好意思让人家背东西。 再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混在有他在的队伍里,一起往岚锦走。 当时为了方便关怡学习,关妈妈带她搬到离学校很近的公寓里住。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独自坐2号线,于是在学校跑道修好前,她几乎每天早上都是跟纪斐一起走到学校。 谁知道流言就这样传开来。 说校草纪斐,在跟二年级的某个美术生交往。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照片为证。 后果就是,期末考试前一周校长把她叫去办公室了。 岚锦是私立高中,校风没有公立高中那么严厉。况且学校的孩子家庭都不错,纪家还是岚锦的校董事会成员。 抱着不得罪人的态度,校长也没批评她,只说人家是高叁生,功课压力大,千万不要太过影响人家。 一脸默认他们在一起的态度,但其实他俩本就没有在交往来着。 无奈校长一副我都了的语气,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堆。 南佳年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把那些劝解的话听了进去。人家即将毕业,正是关键时期,她确实不能让这样的流言影响他。 后来她开始换搭公交上学,436路公交恰好会停在岚锦门口,无非是她搭乘的时候要多走一段距离。 两人就此错开,再没有一起在早晨进出校门过。 第四章卖房子 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搁置在纯黑的大理石台面上,玻璃杯外侧的冰珠挂不住,沿着杯壁滑下几滴。 身姿颀长的男人立在吧台后,两手撑着台面,姿态懒散。 虽然杯里的威士忌倒好许久,但他似乎没有喝的打算。 “斐哥,你还不发声明出去?”付卓阳歪歪斜斜的坐在前方的皮沙发那,将视线从电视机调转去看现在吧台后的人。 纪斐没答话,目光注视着智能电视上暂停的画面。 那被刻意停留在他跟南佳年出机场的画面。 两个人的脸都很清楚,她脸上淡淡的笑更清楚。 他深邃的眉目闪过一瞬间的柔和,不只柔和,好像还有些愉悦。 只听他模棱两可道:“拍的挺好。” 坐在前方的付卓阳跟见了鬼似的坐直身体,“你不是吧?” 纪斐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看向付卓阳的目光,没有看电视上的照片温和。 他没理对方的惊讶,不耐烦的反问:“你来有事?” 付卓阳见他干脆避开话题,反倒来了兴致。 “没事做来找你打球嘛,老郑他们也有空,今天可以打全场。”他边说边拿出手机上网,叁心二意的在那翻啊翻的。 “要打自己去打,我看起来很闲?” 纪斐直起身,缓步往房间的方向走。 “是是是,你斐哥是大忙人,有时间接美女的机,没时间跟兄弟打球。”付卓阳阴阳怪气一通,余光见要进房间的人,身形明显顿了一下。 他古怪兮兮的憋个坏笑,没追着人揶揄,而是专注用手机在那查找些什么。 纪斐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付卓阳仍坐在沙发那。 “我今天有事,没空陪你们打……” 送客的话没说完,付卓阳突然扬声打断他:“Kristen Nan,中文名南佳年,优秀青年画家,长年旅居加拿大,年龄23岁。” “其画作《夏》曾获加拿大画家联合会18年艺术大赛一等奖、多伦多艺术协会大赛金奖,以及法国圆形艺术基金艺术家第一名等多项奖项。除此之外,她19年的大幅画作《沉睡》,获得法国皇家艺术学院艺术大赛金奖,之后该画作被匿名富商重金买下私藏。” 他一边念查到的资料,一边起身走到纪斐跟前,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又漂亮又有才华,怪不得连我们斐哥都……” 纪斐一个眼刀横过去,他立马识相的闭上嘴,不过面上始终神情戏谑。 “话那么多,要不下周一长洲度假区的开业仪式你去主持?” 他扣好腕表,从玄关置物台上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你可饶了我吧。”付卓阳紧跟其后,识趣的转移话题,“不过你真不去打球啊?我说今天人够打全场,庄驰特地空了个场馆留给我们呢。” 正迈着脚步进电梯的男人微顿,“庄驰要去?” 付卓阳点头:“他说中午陪人吃个饭,完了就过来凑局。” 电梯门关上,男人的脸倒映在上头,只见他无甚表情的开口,“这样啊。” “所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不去。” “……” “那你出门干嘛?别告诉我去公司啊,我可是特地问了你的秘书,他说你今天上午没行程我才来找你的。” 电梯直接停在负一楼地库,纪斐踏出去的同时说了句:“卖房子。” * 南佳年去前台办了续房事宜,才出酒店去打车。 今早下了阵雨,路面上都是湿的,气温也有些凉。她裹紧了针织开衫,在路边等了好一阵才打到车。 “师傅,麻烦去滨江二路179号。” 听她报这地址,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你是说滨真路吧?” “嗯?”南佳年不明所以。 “姑娘你不知道啊,滨江二路好几年前就改了名,现在叫滨真路。”出租车司机见她穿得少,好心的打开暖气,“前几年柳明区做规划,滨江路一带开发成商业区,有好几条路都改名了。” 南佳年显然是不知道这个的,好在区名没改,她点头道:“好,那麻烦您去滨真路吧。” 她说完便觉得有些怅然。 五年时间,可以带走的东西太多了。连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改名了,她都不知道。 雨天容易堵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比跟人约的时间晚了十几分钟。 她来的地方曾经叫滨江二路,顾名思义,这里是临江的。 可附近变化太大了,路变宽房子变高,车也多得要命。好在临江一面的建筑仍有叁四层高的矮建筑,但都建造得很现代化。 一路走过去,几乎都是江边小酒馆或者咖啡厅,都装潢的别具一格。 好在,179号仍旧独立在那,除了装修不一样,房子外观无甚变化。 叁层高的房子,一楼门口处挂着刻意做成中国风的牌匾,只一个字。 茶。 行云流水的行书,很有风韵。 这是一间中式茶馆,中国风的装潢,中国风的桌椅。越靠近门口,就越能闻到清新的茶香。 她在茶字下立了足足有叁分钟,直到内里的服务生出来帮她打开玻璃门。 “女士,您要进来吗?” 里头服务生的制服也是素雅的旗袍,盘着头,描细眉。乍一看,温婉的很。 南佳年回过神,惊觉自己有些近乡情怯。 见她仍在发呆,服务生难免又问:“女士?” “啊?噢,对。”南佳年总算迈开步子进去,同对方错身时说了句,“麻烦了。” “您客气,您看是要坐包间还是楼下的散座?” 想来是因为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客人,服务生也问的仔细些。 可惜南佳年不是来喝茶的,她笑着跟对方讲:“你们这不是要盘出去吗,我跟你们老板约好到这来谈。” 那服务生这才恍然,“是南小姐是吗?您跟我来。” 她说着引南佳年往二楼走。 楼梯转上去就是一个长廊,尽头的墙面挂着水墨画,两边都是敞开门的包间。 上了楼服务生便停下,她往走廊尽头一指,“您过去吧,就在最里头右侧那间。” 南佳年听完朝她点点头,“好的,有劳。” 这栋楼她幼时几乎天天来,现下走过的长廊也走过无数次。 这里其实没太大变化,她一路走过去只觉得越来越熟悉。 尽头右侧的包间门半掩着,隐约能听到里头有人在倒茶。她屏息轻敲两下门扉,还没开口,门从里拉开。 门内站着的人身姿挺拔,面部轮廓如刀削般利落,他穿着深色的长风衣,逆着光,好看到令人目眩。 南佳年心跳漏了好几拍,微微睁大了眼开口:“纪……纪斐学长!?” 第五章150万 室内茶香四溢,摆在靠右的中式茶桌那,围坐着叁个人。 “南小姐,我记得我告诉过您,我只是中间人而已。”开口的是坐在南佳年对面的女人,她一身正装带着黑框眼镜,笑得礼貌,“看来你好像跟纪先生认识,要不你们单独谈?” 她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朝二人微微颔首,然后就出去了。 纪斐全程神在在的倚着喝茶,人家中间人出去他连眼风都未动。 南佳年仍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刚刚她怎么进来坐下的都忘了。 好像似乎,纪斐迎她进来后,还礼貌的给她拉了椅子来着。 不过这不是重点。 她晃晃脑袋,理清现在的状况,这才看向坐在跟前的男人。 “学长,你……” “你要买这家店?”纪斐在同一时间开口,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南佳年眼睫快速阖动几下,显得有些慌乱。 “啊……嗯,对。” 虽然在答话,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惑,红唇微抿。 男人的视线从她唇上扫过去,抬手将另一杯茶推到她手边,“今天有些冷,喝点热的暖暖。” 如今初春,早上又下雨,天气确实凉。 “……谢谢。”南佳年连忙接过热茶,双手捧在手心里。 等小心翼翼喝了几口,她才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 她朝他一笑,一派落落大方的样子,“真没想到这儿现在的老板会是你,我记得当初我妈妈转卖的时候,对方准备用来做西餐厅。”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看他眼睛,只把视线放在他拿茶杯的手上。 跟她的拘谨不同,纪斐的目光此刻却是肆无忌惮。 从她开开合合的嘴唇,扫到搭在前胸的长发,再往上看回去,定格在她漂亮的眼睛上。 “是,去年我接手的时候,这里确实是家西餐厅。”他自然的接她的话,语调轻缓的问,“这里原来是你家的产业?” “产业算不上,”南佳年摆手,“这里最初,是我爸的餐厅。后来因为一些事,所以卖出去了。” 她说着话,眼神在一瞬间暗淡了一下。 纪斐自然注意到了,他神色微动,身子前倾过去,胸膛几乎要贴到桌沿。 “这也是你出国的原因?”他问。 因为他的动作而骤然拉进距离,南佳年一愣,竟然没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的急切。 “是,也算是吧。” 她下意识抬眼看他,惊觉两人面部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叁十公分。 他今天好像喷了香水,很清浅舒缓的味道。 南佳年脸瞬间就有些发烫。 她刚刚,都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了…… “啊,对了……刚刚那位余小姐,就……就是中间人。”她眼神闪躲,结结巴巴,紧张兮兮,“只说你要转卖,但没有告诉我价格。” 纪斐见她如小兔子般的眼神,喉头一紧。 微曲的手臂舒展开,他下意识想凑近。 没办法,这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她,一副没有警觉的可爱模样。 “价格都好说。”他压低了声音,很是拉扯几秒,才控制自己不去亲她。 南佳年大概是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建设,又大着胆子直直看向他,“真的吗?” 她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讲个话要凑这么近,但她一时也不想躲开。 这时男人却不敢再看她干干净净的眼睛,他往后挪了挪,垂眸对她讲:“我并不缺钱,只是最近没心力经营这里。要是你诚心想要,150万,你看怎么样。” * “150万!?你是脑袋坏掉还是怎样?那么好的地段,还是临江一整栋楼,150万,你干脆直接送她好了。”付卓阳坐在台球桌边沿,眼睁睁看着纪斐的白球把黑八撞进洞。 对方懒理他的叽叽歪歪,手握球杆立在原地,“你又输了,还打吗?” “还打个屁,回回输。”付卓阳把球杆一丢,不爽的跑去吧台拿酒喝。 郑璞坐在吧台后,一个人在那玩骰子,嘴里叼个牙签看起来痞里痞气。 “一局20万,你输几局了?” 付卓阳不爽的比个五,转头从酒柜里挑了瓶好的,掂量两下后去找开瓶器。 “嚯,再来两局就可以买栋临江小洋楼了,在商业区的那种。”郑璞一句话揶揄俩,看戏看得很开心。 纪斐心情好,完全不在意死党的打趣。 他放下球杆走过来,也拿杯子给自己倒酒。 这里是他的私人公寓,知道的人不多,能来玩的就更不多了。可见在场的其他两个人,跟他有多熟。 郑璞见他不辩不解的,被彻底勾起了好奇心,“市值至少500万的产业,让你这商业奇才以150万的价格心甘情愿卖出去。我还真想见见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天仙。” 纪斐都不带看他的,葡萄酒倒半杯,晃啊晃的晃半天,最后开口:“她要是开口,送给她都行。” 可惜,人家未必领他的情。 就连150万,她都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当时她慌张摇头,说他太客气,叫他不用过分顾虑同学情分,该卖多少卖多少就是。 “你难不成被人家下迷魂咒了?”付卓阳夸张的瞪大眼,“真是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老郑,我们要不什么时候去找个高人来给他看看。” 郑璞扬手拍他,“行了,你小子,再说下去斐哥该不高兴了。” 他说完朝纪斐凑过去,“说真的,我都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上心。” 不等纪斐开口,付卓阳自告奋勇拿出手机递给他看,“我知道我知道,你看,就是前两天跟他上头条那个。” “是个画家,有才有貌。” 郑璞接过手机看上头的报道。 半分钟后,他眨眨眼,犹疑的开口:“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第六章蓄谋已久 岚锦国际私立高中。 既然能叫的上是国际高中,自然是与国际诸多大牌高校有合作。 那些美国常春藤名校,英国罗素大学集团,甚至法国乃至德国的一些院校,都直接认可该学校出来的学生成绩。 所以这里的外语课可以自选,英语法语德语日语,全看学生自己对未来的规划选择,有能力的甚至可以修双语。 小语种课有单独的教室,连同艺术生的音乐教室和美术教室一起,设立在综合楼内。 像纪斐这类人,自然修两门外语,英语法语兼修。 英语可以在本班上,但上法语课,要去综合楼。 郑璞本跟他不是一个班,但二人同在篮球队,兼之他单修法语。所以每天的法语课,便是两人一起从主教学楼前往综合楼去上课。 法语教室在综合楼四楼,美术二教室隔壁。 每周四的法语课在下午第叁节课,而校内的美术生常常在这节课开始来美术教室自修,一直待到放学。 “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从这边的楼梯绕上去。”郑璞跟在纪斐身后,吊儿郎当的慢慢爬楼梯,“怎么,左边楼梯有鬼哦。” 前方身形如修竹的少年不答话,淡淡然沿着楼梯上到四楼,然后左转。 第一间经过的是美术一教室,之后是美术二教室,最后才是法语教室。 他经过一教室后脚步放缓,目光从美术二教室正门看过去。 还没上课,里头只坐了四五个人。 人不多,但摆着画架以及静物,还有不少石膏像。 南佳年坐在临室外篮球场的窗边,她盘着头发,光自身后洒进来,照得她后颈的肌肤盈润如美玉。 她今天穿的浅色裙子,所以削铅笔时格外小心翼翼,生怕铅灰落了满身。 纪斐看到她时,她就是在削铅笔。 垂着头粉唇微抿,神色认真。 后头原本快步跟上他的郑璞,差点没撞到他,“斐哥你干嘛突然走这么慢。” 他惊呼完,坐在教室里的南佳年闻声抬头看过来。 纪斐刚同她对视上,一旁的郑璞却突然朝教室里打招呼,“喂,庄驰!” 他打招呼的人就坐在南佳年右边,穿着篮球背心个高腿又长,深棕的肤色让他看起来非常健康。 偏硬气的脸神色明朗,一开口是十足的少年气,“阿璞,斐哥!” 纪斐这时在窗户边停下,大大方方立在那对庄驰道:“一会儿放学去打球。” 话说完后,视线状似不经意的,从庄驰身边的少女扫过。 除了刚刚她抬头看过一眼外,男生们打招呼的时候她皆是低着头,专注削她的铅笔。 也不知道那破铅笔有什么好削的。 纪斐一抿唇,转身进了法语教室。 郑璞跟进来,“庄驰什么时候开始修美术了?” 率先坐下的人,神情冷淡。 “我怎么知道。” 纪斐将课本扔到桌上,垂下眼敛去情绪。 “不过刚刚他旁边坐的女同学还挺漂亮,你有没有看到?”郑璞拉开他身旁的椅子,没察觉他的不悦,继续说着:“好像是高一的?最近好像老在庄驰那小子身边看到她啊,女朋友吗?” 纪斐靠着椅背听着听着,最后不耐烦开口:“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想想你昨天的法语原文背了没有。” 他才不关心别人背没背课文,不过心底烦躁罢了。 与此同时,隔壁美术教室。 南佳年削完笔,看到庄驰在那拿着笔乱涂,一时有些头疼:“你又不会画,一会儿上课肯定会露馅。” 庄驰挠后脑勺,“关关她要我来的。” “她自己的选修课,干嘛让你来?”南佳年还有些奇怪,当初可是看她学美术,关怡才选修了节美术课。 结果才开始上呢,她又不来了。 岚锦的高一生会有各式各样的兴趣选修课,因为高一时课程不繁重,一般会同时修两门以上,美术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兴趣选修只上一年,之后的两年可以在选修课里选出一门来必修。简而言之是为了让学生们有更多方向,更多选择。 庄驰摊手:“她说她两节课选重了,今天这节课还有一节电影赏析。刚好我这节课是自习。” 所以他就来滥竽充数来了。 兴趣类选修每种一周只有一节课,老师根本不在意谁是谁,只把重点放在专业生身上。选修的同学,签过到清点过人数就行。 “那她怎么不让你去电影赏析,”南佳年扶额,“何况你不可能每周四都来吧?” “无所谓啊,反正这学期我们班这节课都是自习。” “所以她自个儿跑去看电影,把你骗来这练素描线条?” 电影赏析嘛,说得好听是电影赏析,通俗易懂的讲就是看电影。 “怎么能说是骗呢,”庄驰学着她的姿势拿铅笔,神情得意,“她说我帮她上课,她就送双球鞋给我。” * “是个美女你都眼熟。”付卓阳嘁了一声,从郑璞手里拿回手机。 郑璞眉头紧皱,“我真眼熟,你让我想想。” 他将目光放到纪斐身上,后者敛起神色,一副专心品酒的样子。 没过一阵,郑璞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 “哈,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们高中学妹啊!”他激动的打个响指,跟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比我们低一年级的美术生,我们以前上法语课就在美术教室隔壁,那时还总遇见她。” 付卓阳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你少吹牛。” “我还能骗你?你在一中,所以不知道。”郑璞拿手肘拐了拐纪斐,“诺,你问斐哥自己,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纪斐扫他一眼,下颌微动却没说话。 这显然是默认的态度了,另两个人见状相视一笑,在那啧啧啧起来。 “我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搞半天是蓄谋已久?”付卓阳瞧他那神在在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 难怪这几年他们这些兄弟看他独身一人,也没个交女友的打算。 大家还以为他是要成仙,哪成想人家早就自有打算。 纪斐闻言没接话,他从一旁的吧凳上拿过外套,利落的套上身。 “行了,出去吃饭吧。” 第七章乔迁宴 在酒店住了差不多快十天,南佳年才找到住处。 她在那间买下的店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临江的大平层,一个人住倒是很舒适。 逢周末,关怡过来帮她搬家。虽说是搬家,但她的东西实在不多,回国就带了两个箱子。其它的生活用品,一律都得现买。 好在南佳年租的房子在商业区附近,买东西倒是挺方便。 “你这几天这么忙,放假该留在家好好休息嘛,我自己一个人来也可以的。”南佳年推着购物车,缓慢朝零食区进发。 关怡现如今在自家的设计公司上班,她亲堂姐是她的上司,因着有培养她的心思,所以工作上对她反倒比较严格。 关家是建筑设计起家,关怡爷爷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年轻时为佰州设计院工作,像佰州大桥,佰州美术院一类大型建筑都有参与设计。 小辈继承衣钵,开了公司扩大业务,除却建筑设计也做室内设计。 关怡现如今就在室内设计分部,最近项目多,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没事,陪你买东西也不费神。”关怡挽着她的胳膊,眼睛所见的零食皆进了购物车,“既然你搬了新家,那今天要不要在家开火?” 南佳年摸摸鼻尖,“我只会煮意大利面和泡面。” 倒不是她不愿意上厨房,实在是她没有做饭的天赋。 “你还好意思讲,南伯伯曾经可是国宴大厨诶,厨艺什么的你怎么一点没遗传到呢?”关怡没忍住吐槽。 “我也想啊,谁叫他去得太早,我还没来得及......”她微叹气,眸光暗淡了一瞬。 关怡见状忙岔开话题,“哎呀,好嘛,那今天就让庄驰做吧。” 两人知道今天肯定是大购物,于是就把庄驰拉来当拎包小弟。她们在百货超市买,庄驰则留在车内等。等两人买好了再叫他来拎东西。 “我打算今天请你们去外头吃的。” 她是觉得在家做饭麻烦,自己搬家让别人来做饭也不好。 南佳年走到生鲜柜附近停下,打算挑几盒草莓。 “我都订好位置了,”她低下头装作在挑草莓,尽量平淡了语气开口,“而且我还约了纪斐学长。” 站在她身后的关怡微微惊讶,“干嘛约他?” 她轻咳一声,“上次,他不是来接机吗。而且......” “而且他是南家院子的现任老板。”虽然马上就不再是了,“他愿意低价把那儿卖给我,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我都该请人家吃顿饭。” 南家院子是关父以前的餐厅名字,也就是现在那家中式茶店。 “诶?他怎么会是南家院子的老板?”关怡更加惊讶,“你不是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个女人吗?” 南佳年拿起一盒草莓放进购物车里,“我也才知道,她确实在打理店铺,不过是受雇而已,也是帮忙转卖的中间人。” 像纪斐这类人,不会亲自经营这样的小生意也属正常。 “是吗?”关怡不疑有他,“那这纪氏少东业务挺广,连餐饮业也有涉猎。” 她这么咕哝了一句,又问:“那你订的什么餐厅?我可不吃西餐噢。” 南佳年知道她的性格,笑着说:“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 “脸谱。” 这听着到像是什么听戏的地方,但实际上是个中餐厅,主打川菜与湘菜。 它灵感来自川剧变脸,而它的老板,是已故南父的挚友。 小时候的南佳年,最常去的餐厅,除了南家院子便是这脸谱。 跟南佳年父亲不同的是,脸谱致力于做连锁,第一家店就开在百货商场里头。总店离南家院子不算远,开车二十多分钟能到。 多年未归,这里的装潢翻新,但门口的招牌不变。 南佳年订的位子,约好在七点整去。 两人把买好的东西拿回家,差不多六点半,再开车过去时间刚刚好。 服务生领着他们往vip包间走,关怡看那服务生脸生,小声跟南佳年讲悄悄话。 “你没跟杨叔叔说要来吃饭?” 南佳年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这服务生态度不够热情。她摇了摇头,“没有,我打算过两天再去正式拜访他。” 关怡做个古里古怪的表情:“难怪呢,你多年不回来,这儿的人都不认识你了。” 她笑笑没说话,包里的手机却响起来。 南佳年回国第二天才办了国内的电话卡,知道她号码的不多。 她看到上头的存了没几天的联系人,清了清嗓子才接起电话。 “喂?” 那头的声音果然熟悉的很,“是我,纪斐。” 他自报家门的语气更是熟悉。 “学长你到了是吗?”南佳年同身边的关怡错开一步,后者见她接电话,自然的转头去同庄驰聊天。 这时那头传来钥匙锁车的声音,接着听见他讲:“是,在车库。餐厅在几楼?” 南佳年余光撇一眼走在前头的两人,挥手示意他们先进去,“七楼,你直接坐车库的电梯就能到。” 纪斐道了句好就把电话挂断。 她看一眼跟着服务生走远的关怡跟庄驰,没跟上去,反倒转身往餐厅门口走。 大概因为是用餐高峰期,来往的人多。 南佳年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纪斐缓缓从电梯方向过来。 他不知从什么场合过来,穿着格纹的休闲西装。内里的衬衣领口松散,也没系领带。看起来有几分正式,但也不会太拘谨。 从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发现四周有小姑娘在看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那么引人注目却又一副不自知的淡然样子。 南佳年也是见惯不怪了。 她抿起唇,刻意对他挥手。 “学长,这边!” 纪斐早就看到她,见她挥手,便快步走近。 她披着长发,一身黑丝绒的复古连身裙,衬得她身段玲珑。 这类裙子都是方领口,他视线不经意从她衣领处细致的锁骨扫过,再看向她眼睛。 她好似不敢跟他对视似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才开口:“关关和阿驰先进去了,这会儿应该在点菜,学长你有什么忌口吗?” 南佳年跟他并着肩,又闻到他身上那舒缓的味道。 她自认为问的挺礼貌,纪斐闻言却是眉头微皱,“没有。” 南佳年自然发现了。 “怎么了吗?”她停下来看他。 对方也随她停下,在她跟前挺近的位置。 他微低头,眼里全是她的影子:“我还以为......” “你就约了我一个人。” 第八章徐徐图之 南佳年闻言一愣。 确实,人家帮她两次,应该单独请人家才对。哪有办乔迁宴,顺带还人情的。 可她不是没想过单独约他,却又有自己的顾虑。 她红了耳脸,连忙解释:“抱歉,我怕单独约你你不方便来,所以......” 纪斐直接接话:“方便,吃饭而已,怎么会不方便。” 南佳年顿了顿,抬眼见他神色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握着包带的手微紧,再一次被人家近在咫尺的气息扰乱心神。 “哦......那,那我下次单独约你......”她轻声轻气的开口,脸已经红得不像样。 她说着微微低头侧身,不敢再正面对他,生怕人家看出什么。 纪斐见状神色稍缓,他抬手触碰到她后背,一派绅士模样。 “好,”他目不斜视,手心贴着她的背微微用力,“我们进去吧,免得让他们久等。” 我们两个字说得挺自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碰到人家后背的手掌心全是痒意。 用绅士的姿态,暗自心猿意马。 等进了包间,关怡他们正在点菜。 毕竟都是熟人,见到纪斐来两人也没多惊讶。 就是庄驰这满脑子篮球的主,吃完饭还想约人家打夜球。 他体育生专业,大学毕业后开了家篮球俱乐部,还投资私人篮球馆。 要不是身高没够一米九,估计就打职业篮球去了。 关怡吐槽他:“整天就知道打篮球,就不会找点儿别的娱乐活动。” 庄驰长得人高马大的,反倒是个好脾气。他也不敢凶关怡,老老实实问她,“那你说我们去哪玩。” 总不能吃完饭就回家,这大周末的,时间又还早。 今天是南佳年把人约出来,自然也该她拿主意。 她偏头看二人一眼,提议道:“要不去看电影,我看最近好像有新电影上映。” 关怡自然点头,“好啊,总比去干看他打篮球好。” 她同意庄驰也没异议。 南佳年便转头看身侧的纪斐,“学长,你要去吗?” 后者手臂舒展开,看似自然的搭在她椅背上头。 他看她一眼,轻笑着:“我都行。” 坐南佳年另一边的关怡见状突然眼角一跳。 几人从餐厅出来后,她同庄驰走在后面,满脸古怪的盯着并肩走在前方的两人,看了半晌后,她拿手肘拐身侧的人:“诶,你有没有觉得他俩怪怪的?” 神经大条的庄驰歪头,“什么怪怪的?” 关怡一摸下巴,啧啧两声,“我说不上来,就,怪怪的啊。” 她都说不上来,庄驰更加说不上来,他连看都没看出来。 “嗯......”关怡沉吟,想到某种可能又自我否定,“佳年说过她喜欢阳光且温柔型......” 这纪斐满身的傲气,对待朋友礼貌倒是有,可让他对谁都一副和煦态度根本不可能。 要论温柔又阳光,那他可真是沾不上边。 但两人的氛围实在是...... 关怡总觉得怪异,这种感觉一直到进电影院都还萦绕在她心里。 南佳年是想不到自己的小心思快被好友看出来,她有时真的掩藏不好自己的情绪。 就好比现在,电影开了场,灯光全黑。 荧幕的冷光打在脸上,光线似有若无。而纪斐,依然坐在她身边。 她有些紧张,连电影开场在放什么都毫无头绪。 要不说人家情侣约会,最爱去电影院呢。 这种氛围下,实在太过暧昧。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去偷瞄他。 纪斐的侧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立体。从深邃眼睛到挺直的鼻梁,再到线条利落的下颌线,以及微抿的薄唇。 她扫一眼就好像印在脑海里。 大概是察觉她的视线,他突然将手边的可乐递给她,低声问:“你要这个?” 她总不能说她在看他,只好心慌意乱的接过,“嗯嗯,是……” 手握上可乐杯时指尖不经意与他相触。 可乐是加了冰的,所以他指尖泛着凉意。 南佳年红着脸转开头,怪不自在的说:“谢谢......” 好在这里黑漆漆的,否则他肯定能看到她脸红了。 她定定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去。 只是她移开视线后,却没能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用带着笑意的眼睛注视她。 “南佳年。”他突然小声喊她姓名。 声音及其近,唇间的热气几乎扑在她耳朵上。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他,尚没反应过来时,目光已经撞进他深谙的瞳孔中。 两人具是一愣。 在这样幽暗的空间里,南佳年很清晰的看到他喉结滑动了一下。 而后听见他说,“喝完记得还我。” 她一怔,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睛,立马把手里的可乐递还给他。 “抱,抱歉......”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南佳年懊恼的转过头,心跳声已经大到几乎自己都能听得见。 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做傻事。 最荒唐的是。 刚刚。 她还以为他要吻她。 这个人存在感太强,实在是扰人心神。 南佳年强行把心里的歪心思压下去,假装认真去看电影,丝毫不敢再看身侧的人。 可其实,纪斐确实想吻她。 并不只是刚刚那一瞬间,从见到她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 而现在,这种想法更深。 她离他那么近,身上的幽香萦绕在他鼻尖。他只消凑过去一点点,就能吻到她柔软的唇。 在这样暗的空间里,某些邪念很轻易被放大。 他的眼里哪有什么狗屁电影,只想一直看她干净的眼睛,看她艳粉的嘴唇以及漂亮的脖颈。 脑袋里的妄念安奈不下去,很快就反应在生理上。 纪斐紧绷着身体,他单手手抵着额头,狠狠闭了闭眼。 他现在恨不得就把她拉到怀里亲吻。 可是不行,肯定会吓到她。 她说过她喜欢温柔的人。 而温柔的人,不应该这样急切。 应该绅士有礼,循序渐进。 她回来至今,他们才第叁次见面,不可以太激进。 得徐徐图之。 第九章选项 那些校门口文具店卖的女性向类杂志上,总会有单独的星座属相板块,而在星座板块后总会附带问卷。 其中有一个题目就是,你喜欢的男孩子类型,并且附带选项。 A.冷酷厌世型 B.阳光运动型 C.温柔浪漫型 D.可爱直率型 E.成熟稳重型 五个选项,只能单选,每种选项边还有相应的漫画人物配型。 南佳年皱眉,“为什么只能单选?” 关怡看一眼摊在腿上的杂志,摊手:“它说的嘛,只能单选。” 两人坐在校篮球馆的休息区,等庄驰的同时帮岚锦校篮球队看包。 下周运动会,岚锦要跟隔壁几个学校打篮球比赛,这几天校篮球队放学后都在搞训练。 不过休息区不止她们两个,围观的女孩子那可是多了去了。 可只有叁个在球队休息区,除了南佳年跟关怡,还有一个是篮球队队员郑璞的堂妹,郑茜茜。 这姑娘是个正儿八经的学霸,不过人家不戴眼镜,长得还挺漂亮。 她把脑袋凑过去,打量了两眼后,哼哼一声:“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咦......”关怡暧昧的搡了她一下,“哪你有这么贪心的,只准选一个。” 郑茜茜不干,把她怀里的杂志抢走仔细看:“这五个都很好嘛,怎么选得出。” 南佳年被她们逗笑,在那附和:“就是,凭什么只能选一个。” “哈,看不出你也是个贪心的噢。”关怡笑她,贼兮兮的问:“你老实讲,你选哪个?” “欸!就听我的,ABCDE全选!”郑茜茜又拿着杂志凑过来,神情故作严肃,“你看,上面画的都很帅,要怎么选嘛。” 叁个女孩边说边笑,动静大的旁边人都看过来。 被人家目光洗礼后,叁人立马收敛了下,只凑在一块暧昧兮兮的笑。 笑完了关怡还是不放弃似的问她:“哈哈,所以年年你到底选什么嘛?” 南佳年跟她们两个莫名其妙笑半天,压根忘了选项内容是什么。 她答得随意,“B或者C?BC都行!” 另两人也显然忘了,还把杂志重新拿过来看。 “B是什么?C是什么?” 郑茜茜指着上头读出来,“B.阳光运动型,C.温柔浪漫型。” 她念的太大声,弄得南佳年害羞的直缩脖子。 关怡拉着她的胳膊直笑她,“哎呦,又是阳光又是温柔的,你好贪心诺。” 说着说着叁个女孩子又笑做一团。 打了半场,准备中场休息的庄驰走过来,见她们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 他边找自己的水壶,边问:“你们在笑什么?” 几个女孩子自然不跟他说,自顾自的在那笑。 庄驰好奇的不行,拿着水壶在她们旁边坐下来。 “到底笑什么呢你们?” 远处的纪斐也缓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放水的包本来就由几个女孩守着,他走过来也没什么异常。 他掀起衣角擦了把脸上的汗,而后弯腰去拿水。 余光里,她们跟一旁的庄驰不知聊什么笑得正开心。 而后郑茜茜突然开口:“佳年啦,这个贪心鬼说她喜欢既阳光又温柔的男孩子!” 反正跟庄驰熟得很,南佳年也不在意她说出来,不过是聊着好玩儿的嘛。 她笑嘻嘻的也不当回事儿。 只是突然瞥见就站在不远处的人,他正仰头在喝水。 也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没听到。 南佳年这才觉着羞愤,忙去捂郑茜茜的嘴:“哎呀哎呀,茜茜你别说啦。” 关怡大笑:“哈,她害羞啦!” 莫名参与进女孩子私房话的庄驰也跟着笑,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纪斐收回视线,将手里的水壶砰一下丢到地上。 * “南女士,请问您的婚姻状况是?” 问她的是纪氏的律师,他现在被委托来梳理滨真路店铺的转让合同。 不得不说纪斐办事周全,连合同也是他的人来理,还超细心的条条都给她理清楚。 “办转让手续还要问这个吗?”南佳年有些不好意思。 那律师笑得礼貌,“需要的,如果您结婚了的话,还会问你是否将房产划做夫妻共同财产。” 南佳年恍然大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还未婚。” 坐在一旁啥也不管,淡然喝着咖啡只等签字的纪斐,闻言目光从她左手无名指扫过。 那上头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他随即视线垂下,轻轻吹一口咖啡顶上的奶沫。 纪氏的律师办事效率快,确认几条重要信息无误后,让两人签字按手印就搞定。 整个过程连半个小时都没花到。 南佳年觉得自己真是太过运气好,本来以为回国盘下这家店要花费不少时间,哪成想这么简单就办成了。 最重要的是比她想象中少花很多钱。 聊合同的地方,就在滨真路的茶店。 事情谈妥后律师拎着资料做告辞状:“纪总,我现在还得去房管局上交一些资料,就先离开了。” 纪斐点头:“嗯,你去吧。” 律师一走,包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怎么的,南佳年总觉得他对自己下属,有种难以形容的气场。 无形中带着威压的感觉。 是她从没见过的模样。 大概,当上位者的人都这样? 她歪头,眨巴着眼打量他——近来好像变得熟悉了些,她面对他就没那么拘谨了。 当然这仅限于他视线没在她身上时,一旦他看过来,她又紧张的移开视线。 这不,纪斐察觉她的目光,抬眼看她时,她立马转而去看手里捧着的热咖啡。 话说这里不是茶店吗?怎么还会有咖啡卖? 南佳年莫名其妙的喝了一口。 纪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微微笑了一下开口问:“我能不能问问,你盘下这家店后打算用来做什么?” 这个她早就想好了,“开个小画廊。” 虽然这里原本是爸爸的餐厅,但她实在没那个能耐去经营一家餐厅。 过去肯定是回不去的,她想要的只是这栋房子而已。 纪斐有些意外。 他扬眉:“我还以为,你会重新开家中餐厅。” 毕竟连他都记得,这里是家很有名的淮南菜中餐厅。 南佳年捕捉到重要字眼,惊讶的看他:“学长你知道这原来是中餐厅啊?” 每次只剩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纪斐都总是忍不住看她的嘴唇,跟着魔似的。 他轻眨眼,微抬视线跟她对视:“嗯,以前在岚锦时,跟球队里的人来这聚过餐,我还记得是叫南家院子?” 南佳年没想到他会记得,惊喜的点头,“对,就是南家院子。” 她神情有些雀跃,这种奇妙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无端的开心。 开心他还记得这里的店名。 对面的纪斐却是神情不对:“你不记得我来这吃过饭吗?” “嗯?”南佳年疑惑眨眼,“难道学长你以前来这时,碰到过我吗?” 对面的男人神情也不算难看,反倒神在在的。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回答:“嗯,碰到过。” “不仅碰到过,你那次,还强吻我了。” “......” “嗯?!!!!!” 第十章你是不是勾引我? 南佳年喝醉了。 在庄驰的生日宴上。 在纪斐来之前。 在南家院子。 她也没想喝醉,实在是关怡拿来的那瓶酒——中式梅子酒,太过醉人。 那酒喝起来是甜的,但格外上头。 因为人没来齐就没动菜,不过大家开了酒在边喝边聊。 男孩子们喝啤酒,女孩子几个喝的梅子酒。 关怡拿来的时候还说,这是她爷爷自酿的,不醉人。 结果喝了叁杯下肚她就眼冒金星。 她单手撑着脑袋放空,感觉头好像要掉到桌底下。 周边的人还在各聊各的天,有人在吹牛有人在讲笑话,关怡偶尔凑过来跟她说两句悄悄话。 篮球队的人大半都来了,人很多,所以没人察觉南佳年的异样。 过了几分钟,她实在晕乎得不行,于是起身打算去外头的洗手间洗把脸。 洗手间在楼梯口左边。 这里可是南家院子,她喝得再多也晓得该怎么走。 只是醉意好像拉长了二楼的走廊,她低垂着头,感觉走了很久才走到楼梯口附近。 她本是扶着墙走,到了楼梯拐角无物可依,踉跄了两步,毫不意外的跟上行的人撞到。 而刚缓步走上来的纪斐,就这么猝不及防跟她撞在一起。 人软绵绵的撞上来的时候,纪斐下意识是躲开,但等看清了是谁,便立在那结结实实给她撞上一下。 篮球场上那些男生哪个不是一米八几,六七十公斤,纪斐跟人对撞脸色都不带变。 而南佳年一米六的个头,身形又比较瘦,撞他怀里跟当没来似的。 他单手扶住她的肩,低头淡声问她:“没事吧。” 因为是暑假,大家都穿着便服。 她一件无袖连衣裙,肩头露在外面。 于是现在他的掌心下,是她干净白皙的肌肤。 纪斐一时只觉得牙根发痒,连带着心也跟着发痒。 这时南佳年抬起头来看他,神情带着些许迷茫,看着他软软糯糯的说了句:“抱歉......” 她吐出的气息里,带着甜甜的酒香,类似鸡尾酒也类似果酒。 而她的眼角,有些许湿意,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点不自知的媚态。就连面颊,也透着不自然的红。 种种迹象表明,她现在喝醉了酒。 纪斐眉心一跳,抓着人的肩不让她退开。 他看一眼楼梯口左边,问她:“你想去卫生间?” 南佳年木木的点头,“嗯......我想洗个脸......” 答完她又面带疑惑的歪头,“你看起来,好眼熟啊。” 酒意侵染她的面颊跟嘴唇,皆是一片绯色。 纪斐看得心头微动,却又蹙眉。 歪心思先放到另一边,他莫名脾气上来了。 到底是谁让她喝这么多的? 二楼走廊不时有人走动,两人站在楼梯口总归不太好。 纪斐半搂着人,往走廊里打量几眼后,带着她上了叁楼。 叁楼一半是阁楼,一半是望江的天台。 阁楼是用来放杂物,天台上则空无一人。 纪斐带着人走到围栏边,打算让她吹吹风醒神。 江风迎面吹来,他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像桔梗花。 南佳年没有丝毫反抗的同他上到叁楼,脑袋还一直靠在人家胸口。 在熟悉的地方,面对熟悉的人,她毫无警惕。 面前宁静的夜景让她稍稍回神,她又抬眼看向他:“你上来......看江景的吗?” 纪斐垂首注视她,眼神里有一瞬间是对自己的唾弃。 趁人家喝醉酒,拐着人家跟他独处什么的,哪里像是个好人做的事。 但唾弃的神色下一秒被不屑取代。 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凭什么他要做好人。 月色洒在江面,也照亮南佳年的眼睛。她微嘟着唇,对他的沉默有些不满。 “你怎么不讲话?”她抬手触碰他精致得过分的脸,苦恼似的皱眉,“你......该不会是假的吧?” 刚从空调房里出来,她指尖有些凉。纪斐因她突然的动作微愣神,随即轻笑一下。 他躬身,极近的同她对视上。 “你知道,”他看她明亮的眼,泛着粉的唇,问:“我是谁吗?” “当...当然了!” 她扬起下巴抽了个酒嗝,得意的点头。 “纪...纪斐学长嘛。” 纪斐闻言笑了,手仍落在人肩上。 接着他又见她眼里带着疑惑,“可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刚刚餐桌上...我好像没看到你......” 南佳年也是第一次喝醉酒,脑袋有些懵。两人都对话好几句了,她还以为他是幻觉。 不管是不是幻觉,他这样盯着她看,她实在有些害羞。 她说完话就想低头,想从他跟前退开。 可高大的男孩子却反倒凑近几分,右手甚至不着痕迹的搭上她后腰。 “南佳年...”他眼里闪烁幽暗的光,“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那么漂亮的唇一直这样开开合合的说个不停,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听她讲什么。 “你是在勾引我,对吧?” 少年的音色应该干净沉静才对,可他两句讲出来却带着暗哑。 像是在蛊惑人心。 南佳年现下的反射弧跟不上他的答非所问,只得傻傻的看着他,从鼻腔里发出个单音:“......嗯?” 这下纪斐确定了,她就是在勾引他。 她肯定知道了他的心思,所以在这装醉,勾引他。 而且还勾引得很成功。 他眉尾一扬,毫不犹豫吻上她的唇。 * 南佳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 “学长你......你在开玩笑吧?” 她强吻他!? 怎么可能!! 男人深邃的眼从她唇上扫过,“那次庄驰生日,你喝多了。所以......” 纪斐一副淡然样子,所以两字讲完还不经意似的抿了下唇。 南佳年下意识将目光放到他嘴唇,瞬间涨红了脸。 “我...这...抱歉,我不记得了......” 她捂住面颊,目光闪躲,一时手足无措。 她是真的不记得,甚至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可他,没道理骗她啊...... “没事,过了这么久不记得也正常,何况你还喝醉。不过你上次,好像说过要单独请我吃饭?” 男人装模作样的看手表,一副故意找台阶在给人下的绅士样。 第十一章我想亲回来 南佳年是真的跟不上他的思路。 她还在对自己酒醉非礼人家这件事,而自我怀疑和审视中呢,他这就跳过话题。 讲真的,她已经对强吻过他这件事深信不疑。 只是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讲出来是怎么样嘛。 是觉得过去了这么久。 完全不在意吗? 明明刚还在激动害羞的南佳年,一时觉得心里有点闷。 她见他在看腕表,顿了一下问,“是,看学长你什么时候有空?” 纪斐将视线调转到她那,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后没讲话。 南佳年琢磨不透他,垂下眼睫补充 了句:“你要是很忙的话,就......”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打断她。 包间里春天了还开着暖气,热咖啡的味道格外香。 纪斐将手搭在茶桌上,倾身往前靠。 迫近的距离以及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一怔。 “......什么?” 南佳年左手本来就随意搭在桌边,他挨近了后,搭过来的右手几乎碰到她的手臂。 这张桌子,也太窄了吧。 她撇开眼,隐约在咖啡香中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这次变了,像是清新的薄荷。 不管怎么样,都很好闻。 男人注意到她黑如鸦羽的长睫煽动,视线从他右手扫过而后抬眼看他。 “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纪斐右手食指轻敲桌面。 南佳年眼神跟着一跳,莫名觉得他气息压迫。 她在某瞬间居然觉得无所遁形。 “我...我没想什么。”她干巴巴的回答。 纪斐敛眉,“是吗。” 她既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 纪斐说完站起身,两手揣进裤兜里,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南佳年见他突然起身,本能的抬头看他,只听他开口:“今晚吧,今晚我有空。” 他心思瞬息万变,她完全跟不上。 反应了一瞬才听出来他是在说吃饭的事情。 刚刚的询问,就好像没发生似的。 南佳年也跟着站起来,她看了一眼外头的天,神情有些犹豫。 这几天雨下得频繁,刚刚她来这里的路上下着小雨,现如今才过去没一会儿雨势就大起来。 纪斐见她犹疑,半开玩笑的开口:“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南佳年还以为他真的误解了,她只是看今天雨大,心想一会儿吃完饭肯定打不到车。 她连忙摇头:“怎么会。我早就想跟你约时间了,只是怕你工作太忙,没好意思打扰。” “我不是说过吗,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纪斐不过逗她而已,自然不会当真。 他说着帮她拿起椅子上的包,转身往外走:“走吧,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二话。 本就是她欠人家人情,该她安排妥帖才是,反倒让别人来主动问她请吃饭的事情。 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南佳年暗自唾弃自己一把,缓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只是出了包间,她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他说她喝醉强吻他,好像,就是在这里。 她心口一跳,下意识沿着走廊看来看去,好像想从熟悉的地方,找回多年前的记忆。 这里装潢虽变,但内里结构都大致不变。 可她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想起来,只记得曾经在这帮工的日子了。 那时候这里生意好,她要是没事还会过来帮忙传菜。 庄驰很多次生日都在这过,高中那几年也是,只要跟学校的人聚的话,就来这里。 岚锦篮球队来这,她也确实有过一次印象。 好像,是在他们高叁的暑假——庄驰的生日也在暑假,那次生日宴办得有点散伙饭的意思。人很多,但她印象里他没来啊。 她皱着眉跟在纪斐身后,神游天外到没发现人家停了下来,直直撞人家后背上了。 “……抱歉!”南佳年摸着鼻梁后退半步,心想他身板可真硬。 纪斐转过身来看她,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讲:“上次你喝醉,就这么撞上来的。” “我......”南佳年说完一个字儿反应过来,面红的撇开视线,“......是吗,我确实不记得了。” “喝醉了嘛,不记得很正常。” 纪斐脚步调转,从楼梯拐下去,语气稀松平常。 她听在耳朵里,莫名又有点郁闷。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穿过一楼散座往门口走。 店里的服务生守在那给他们开门,还贴心的拿了把伞给他们。 外头雨大得过分,雨滴打在地面上,轻易的溅上店门口的台阶。 店面跟环江公路隔着很宽的绿化带,纪斐的车就停在店门口。 二人撑着同一把伞踏进雨幕时,南佳年没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都不在意吗?” 雨落在伞面的声音很大,她以为他不会听到,谁料他突然侧头看她。 “在意什么?” 她抿唇,看向水滴跳动的地面。 周身都是铺面而来的潮气,她脚尖在地上轻点,觉得鞋已经湿了。 那些藏不住的心事很容易被看穿。 于是她干脆直接问,“我......强吻你这件事,你不在意吗?” 纪斐垂眸看到她的眼睛,是雨水冲刷般的干净澄澈。 他笑:“在意。” 清晰而柔和的两个字像是敲击在心上,南佳年慌乱的移开视线,“那......” 可他又开口:“在意到,我想亲回来。” * “关关,你说……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喜欢上我,这有可能吗?” 南佳年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头,只露出一对眼睛。 关怡坐在梳妆台那贴面膜,闻言超惊喜的转头看她,“有谁跟你表白了吗!?” “没有啦……” 她两个手抱着膝盖,手臂环紧,“就是,你觉得有可能吗?” 关怡面膜都没贴好,叁两步跳到床边来。 “怎么没可能,超有可能好嘛!”她夸张的摊开手,“你呀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我们年年又有才华,性格又好,长得还这么漂亮。再优秀的人喜欢你我都信。” 南佳年被她手舞足蹈的夸奖得都不好意思了,“你太夸大啦……” 事实上上述一直是她对关怡的印象。 性格开朗大方,长得也好看,脑子也聪明。不像她,只会画画。 “是你太谦虚。”关怡把她从羊绒毯里扒出来,“快说快说,是谁?谁跟你表白了?还是……” 南佳年扭啊扭,想扯着毯子把自己包个彻底。 “没有啦,我就是问问嘛!没有表白!” 她脸红扑扑的缩成一团,什么也不肯多说。 关怡不饶她,躺在她身边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 第十二章绯闻2.0 “在意到,我想亲回来。” 雨幕朦胧,雨滴声很大,盖不住她的心跳。 南佳年面前是他深不见底的眼,耳边却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一定脸红到爆了吧。 她该怎么回答呢? 他不会真的亲上来吧。 他没有。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说:“先上车吧。” 好像是看出她的羞窘,所以给她找台阶下吗? 在车上他也轻笑着跟她说话,一派自在模样。 她又看到他颊边的梨涡。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他在别人面前,从来没露出过他的梨涡。 刚刚问过那样的问题,她根本没办法好好听他说话。 什么雨天堵不堵车,晚餐吃西餐还是中餐,她一点也不关心。 她心想,他既然那么在意。 为什么不直接吻上来。 * 心跳加速带来的刺激感,产生某一瞬间的窒息。 南佳年猛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上头的水晶吊灯是她新换的,折射着窗外的日光。 她对着水晶灯聚焦几秒,惊觉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倒也不算梦,不过是在梦里回忆起昨天下午而已。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在干什么啊…… 欲求不满吗? 南佳年扯起被单盖住自己脑袋,没什么气力的长叹一声。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 是关怡的电话。 她昨天在她这儿睡,今天很早就出门上班去了。 “喂,关关。” “年年!”那头尖声喊她名字,“你起来了吗!?” 语气超激动,超大声。 南佳年莫名其妙,“起来啦,怎么了?” “你快看我给你发的微信,快快!” 她看一眼房间挂钟,才十点。 难不成她上班才两个小时,就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你发的什么?”她不疾不徐的打开电话扩音,这才拿远手机看微信。 “你快看就是了!”电话那头的关怡激动得不得了。 南佳年打开跟她的对话窗口,被她发过来的内容吓一跳。 “啊?!!” 她猛的坐起身,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点懵。 关怡听见她的动静立马开口:“看到了吧你!你跟纪斐又上头条啦!话说回来你昨天问我……” “关关,你先等等!”她连忙说完,啪一下将电话挂断。 手机上的报道标题比那天还夸张。 纪氏少东与女画家再次浪漫约会,下午茶与烛光晚餐样样不落! 报道开头就是她身份的大致介绍,并ps她就是上次被接机的女人。而后是他们两人的照片,一张在茶店门口,一张并肩进餐厅。 茶店门口那张,他们共撑一把伞,用很亲密的距离在说话,但看不清表情,因为在雨幕里。 进餐厅那张就清晰的多,看方向是从侧面拍的,两人的侧脸都很清楚。那是纪斐为她推开门,他俩一起走进去的瞬间。 照片上的时间显示就是昨天下午。 南佳年看到这两张高清照片整个愣在当场。 上次那个报道还没过多久呢,怎么会又来呢! 而且关关不是说,纪家会压下去的吗。 这么说起来,上次接机事件也没有被压制,反而在网上挂了两叁天。 到底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手抵着额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倒是关怡在她焦急的时候又来了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你看到没!?” 南佳年站在落地窗那,心烦意乱的望着外头:“看到了” “所以你昨天问我那些问题,是因为纪斐!?” 关怡语气明显兴奋起来。 “也也不全是啦。” 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更加给人遐想的空间,关怡听完已经在那头怪里怪气的笑出声。 “好啦,关关,先不说这个。”她有些窘,不想细讲这个话题,“这报道,会对纪斐学长有什么影响吗?” 她是不在意传这种无关痛痒的绯闻啦,就怕接二连叁的这种无聊报道会对纪斐有不好的影响。 “不会,又不是传丑闻。绯闻罢了,能有什么影响。话说回来,你老实交代,你跟纪斐是来真的哦?” 南佳年听到没影响才松口气。 关怡问话的语气太暧昧,她脸热的解释:“没有啦,你也知道嘛,他把餐厅低价转给我的事情。昨天我们正式签了合同,签完后我就顺便请人家去吃了个饭。” 她边说边转身出卧室,打算去卫生间洗漱。 “是哦”关怡在那头拉个长音,然后嘿嘿一笑,“南氏佳年,你不老实。” 南佳年立在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一边放水一边讲电话,“哪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话虽是这样说,但她无意中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松散面颊微红眼带笑意。 根本就是被人说中心事,害羞到爆却又暗自开心的样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低头盯着快速流动的水流。 电话那头又是暧昧一笑,“哼,你就狡辩吧,等我下了班再过来审问你!” “别,你下班还是找阿驰玩儿吧,我约了装修公司今天下午去店里看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南佳年把左手伸进放好的温水里,面上始终带着不自知的笑。 “行吧,那本小姐就明天来审问你。”关怡说完就挂断电话。 她摇摇头,准备把手机锁了屏放到洗手台边上。 哪成想锁屏键没按到,手倒是一滑。 回国刚买没几天的手机就这么“啪嗒”落洗手池里,而洗手池里是她刚放满的水。 “呀!完了完了!” 她愣了一秒手忙脚乱的去捞手机。 同一时间,纪氏大楼。 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办公室门坐在皮椅那,手里的电话打出去好几个,一直处于忙线状态。 电话里的提示音渐渐弄得他有些沉不住气。 若她一直提示占线还好,可不知道打了几个后,电话提示变成了已关机。 秘书敲了门进来,手上端着热咖啡。 “纪总,您的咖啡。” 纪斐用两指抵着眉心揉了两下,“放那吧。” 秘书见他心情欠佳,默默依言照做。 他放下咖啡却没出去,立在办公桌前欲言又止。 纪斐回头来看,“还有事?” 他正心烦着,语气差到极致。 “就是……公关部问,今早的新闻需要继续报道吗,还是说……” 纪斐啧了一声,没回答他反倒是去看手里的电话。 秘书被他的低气压吓到,只默默等他思考完,不敢追问。 半晌后他讲:“让他们先撤报道。” 秘书细看一眼他神色,又问:“那要不要发声明?” 这回纪斐答的干脆。 “不用。”追-更:yuzhaiwu.biz (woo18.vip) 第十三章不认识我了? 南佳年拿着进水的手机去了趟售后,维修人员告诉她由于捡起手机后她强行开机,反倒弄坏了主板。这种情况修,还不如买部新的。 “里头储存的东西也导不出来了?”她看着那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电话问。 人遗憾的告诉她,“对,没办法了。” 还能怎么办呢,只有重新买。 好在电话卡还可以用。 她现下还有事要做,只好又新买了部手机。 国内已经进入移动支付时代,但她刚从温村回来,身上兑换了不少现金,手机坏了倒是对她出行没多大影响。 南佳年跟装修公司约的下午一点半,因为在手机店耽搁了时间,所以她没顾得上吃饭就直接去了店里。 她先前跟对方讲过地址,出租车开到店门口的时候,装修公司的人已经到了。 因为是考察场地,来的人不多,但事儿不少。 现在的店面是茶店,所以整个内部旧装修要拆除,然后才制定装修方案。装修公司虽然单独请了室内设计师,但关怡家就是做这个的,所以南佳年没有用人家的设计师。 因此设计方案暂时没定,也就没有花太久,等她把装修公司的人送走时,才下午叁点。 根据合同,茶店只经营到这周五,所以门口已经立起即将停业的告示牌,来的客人便少了。 南佳年送人出去的时候,一楼已经完全没客人。 她送完人正要离开,前台服务生却叫住她,“南小姐,您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回身去看。 只见服务生手里拿着个名片过来,“今天上午有人来找您,他说是您的亲戚,还留了名片在这儿。” 南佳年从她手里接过,待看清上头的姓名后,整个人一怔。 “那人还说,请您务必给他打电话。” 她闻言回神,对服务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服务生走开后,她站在原地没动,拿着名片又看一遍。 正中叁个大字:文时淮。 下方写着:为重科技有限公司大中华区财务总监。后头印有电话以及email。 南佳年觉得自己记忆还挺好,看完名片第一眼就发现他这么多年来没换号码。 她叹口气,打算先去吃点东西再考虑这名片的事情。 佰州的天气也是怪,昨天还下着大雨,今天就艳阳高照,而叁点多正是阳光好的时候。 她出了店门往马路边走,打算打车去就近的餐厅。 这时一辆银色的敞篷雷克萨斯从路口开过来,车头打着方向是冲茶店来的。 南佳年恰好走到店前停车位那,她见状往一旁让了让,沿着停车位最边上的花坛走。 结果她刚让开两步,已经开到她跟前的车却直接刹停。 她也没管人家停不停,打算绕开了走。 这时那车子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下来,立在门边直接叫住她。 “佳年。” 那人身形高,显得比较瘦。这种大太阳的天气,还一身板正的银灰色西装,头发也用发蜡打理的一丝不苟。 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戴着纯黑的墨镜,南佳年完全没认出来。 她疑惑的定在原地看他,还没问呢,对方便摘了墨镜走近。 “怎么,这么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他语带笑意,低沉的声线很符合他沉稳的形象。 南佳年已经惊讶到呆愣——刚刚才拿到他的名片,他本人就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看着他成熟许多的端正面容,一时还真有些认不出。 毕竟她出国时,他还是个大四学生,身上仍有未长成的少年气。 文时淮走到她跟前两叁步站定,扬眉道:“我好歹是你小舅舅,你怎么一点惊喜的情绪都没有。” 是的,面前这个南佳年几乎快认不出的年轻男人,是只比她大不到五岁的舅舅——她外祖父二婚生下的小儿子,跟她妈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尽管如此,她见到他确实不觉得惊喜,因为两人交集不多。 不过也因为交集不多,所以她还能客套对人笑笑,若是外祖家其他人来恐怕她是掉头就走。 但对方语气太熟稔她也不习惯,只淡淡回了句,“好久不见,小舅舅。” 她看一眼他身后的车,“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文时淮不在意她的态度,意味深长的笑看她一眼,“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叙旧?” 南佳年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脖颈,想拒绝他又觉得这样做不近人情。 最后她还是点头,“行吧,我正好要去吃饭。” 这附近本来就是商业区,咖啡厅亦或是餐厅比比皆是,都是好谈话的地方。 文时淮把车开进某个百货商场的地下车库,而后两人就近去了家西餐厅。 还没到饭点,餐厅里人不多。 南佳年走在前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这餐厅位置挺好,就在商业区的大道边上,坐在里头还能看到外面来往的行人。 侍应生拿了菜单给她看,结果上头全是法餐——他们随便一选倒进了一家专门的法国餐厅。 法餐好是好吃,但上菜慢得要命。 南佳年现在饿的慌,与其吃这玩意儿,她宁愿去吃蛋炒饭。 她迅速翻了遍菜单,叹气道:“什么做的快上什么吧。” 对面文时淮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正要落座呢,听她这样讲轻笑一声。 “这个时间你就饿了?”他扯松领带,一副放松的姿态坐下来。 南佳年抬眼看他,见他这样松快的状态才觉得悄悄有熟悉感。 其实她也没见过他几回,这种熟悉感也有可能是她对他的刻板印象而已。 外祖家的人,越不熟悉于她而言反倒越算熟。 “是,中午没吃饭。”她大方承认,讲完了话安静坐在那等他点餐。 南佳年也不感兴趣他点什么东西,直接拿出新买的手机在那捣鼓。 文时淮目光从她微低垂下去的脸上扫过,拉直了唇线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 * 付卓阳停好车下来,对把车停在他对面的纪斐道:“斐哥,你那茶店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纪斐没理他,面无表情的锁了车往商场车库的电梯方向走。 他不回答,付卓阳就问后头跟上来的郑璞,“诶,你说是不是?” “好像是。”郑璞点头,“不是你订的bar吗,你不知道这是哪?” 付卓阳看向走在前头,气压低到没边的纪斐,“这不是看斐哥心情不好,才临时订的嘛。朋友的店,我也是第一回来。” “这个点你朋友的bar开张?”郑璞看一眼腕表,时间才不到五点。 “我们去他不就开张了。” 二人跟在纪斐后头进电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出了电梯郑璞觉得不对,“你朋友bar开商场里?” “没有,不过就在附近。他说他那儿不好停车,我就把位置定到百货商场来了。从这出去,走不了几分钟就到。” 付卓阳边讲边看手机上的定位导航,自觉走在前头带路。 只是走了没几步,身旁的某位低气压大佬突然在路边停下了。 “怎么了,斐哥?” 首-发:yushuwu.rocks (woo16.com) 第十四章长见识 法式餐厅的特色就是浪漫,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很适合约会的地点。 南佳年没意识到这点,只觉得饿得慌。 文时淮打量她不断变换的小表情,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没怎么变。” 只头发长了些。 “是嘛。”她不以为意的看他一眼,“你倒变化还挺大的。” 文时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微惊讶的扬眉,“有吗?” 南佳年耸耸肩,随口道:“有吧,我也不算了解你,只觉得你看起来稳重很多。” 其实这么说的话,她回国后见到的人都看起来沉稳许多,大概是时间改变了所有人? 她也没想那么深刻,不过凭随意聊聊。 “挺好,听起来像是夸奖。”文时淮轻点头,目光停留在她鼓起来的腮帮那。 大概是因为她要求快,服务生给她的头盘上了份水果沙拉。 她吃个沙拉吃得面颊鼓鼓,让人忍不住盯着她瞧。 他抬手摩挲一下自己的眉峰,突然开口问她:“你以前不是不吃苹果吗?” 南佳年微顿,惊讶的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 文时淮解释:“我记得你小时候回文家祭祖,家里保姆做水果沙拉给你,里头的苹果都会被剩下。” 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些事,一面惊讶一面又觉得尴尬。 “那时小时候挑食嘛,长大就没有了。”她笑着讲,心想自己幼时看起来很乖巧,但回文家就逆反,所以会做一些自以为令他们讨厌的事情。 比如不吃苹果——因为她外祖父总说要吃苹果才健康。 她就唱反调,非不吃它。 小时候幼稚的以为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反抗,但其实大人们都不当回事儿。 现在想起这事,只觉得好笑。 文时淮又点头,像是很认可她的解释。 此后他就不再讲话,只静静的看她吃沙拉。 餐厅的人逐渐多起来,大多是成双成对的入内。 男人看一眼周围坐下的客人,再转眼看南佳年,他神色微妙的敲了下桌子。 她没什么表情的抬眼,“怎么了?” 他见她像个小松鼠似的,一点点把东西嚼吧嚼吧吃下,淡声问:“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吗?” 南佳年觉得他语气有点严肃,搞得她有些莫名:“嗯,是。” 文时淮发现她是真的疑惑,面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你上了两次头条,你自己不会不知道吧。今早的照片,有一张可就在南家院子。” “” 他的回答让南佳年觉得自己有点蠢,又让她觉得自己小看了八卦媒体的传播力。 因为上次接机的报道对她没什么影响,弄得她以为这头条的力量不过尔尔。 她丢了叉子,神情变得苦恼:“也就是说,文家也知道我回来了是吧?” 也难怪他会来找她了。 文时淮看穿她的想法,摇了摇头:“他们确实知道,但我来不是因为你外祖父的吩咐。” 他交握起双手,目光在她细致的脸上定格:“我来是想提醒你,过不了多久,他可能会亲自找上门。” * 两人随纪斐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某位上午才跟他们斐哥上了头条的姑娘,现如今跟别的男人坐在西餐厅里吃饭。 她背着他们的方向,只看到个侧脸。 但她实在好认,所以认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浑身写着成功人士几个大字。 付卓阳跟郑璞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不妙二字。 正想着说点什么来打圆场,这时纪斐突然开口:“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吧。” 他脸臭成这样,谁敢说没到啊。 付卓阳扯出个笑:“啊哈哈是,这莫名的肚子就有点饿呢,要不我们进去吃点儿?” 他往餐厅门口一指,发现餐厅招牌是法文。 他拐拐郑璞,“老郑你看看,这好像还是个法餐厅?” 郑璞接话:“是,上菜很慢的法餐厅。” 他把很慢这字眼咬得重,故意得很。 几个少爷谁没吃过法餐,都知道这是个不花两小时吃不完的。 虽然有看好戏的心态,但看到纪斐直接朝那法餐厅而去,两人还是眉心一跳。 高档餐厅的好处是,客人走到门口侍应生就会自觉为你开门。 并且人家还会礼貌询问:“先生,请问几位?” 纪斐自然没理会他,进去后径直往某个方向而去。 法餐厅里的灯光温柔而暧昧,里头播放的音乐也轻缓愉悦。 在座的男男女女一个比一个精致,一对比一对相谈甚欢。 存在感超强的人还没走近,南佳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微一偏头。 男人幽深的目光就这么跟她相对。 她一眨眼,短暂的惊讶过后变成惊喜。 她笑着对他招手,而他很快走近。 “学长,你也来这附近吃饭吗?” 在跟她对视的瞬间,纪斐就收敛起情绪,甚至还能对她回以微笑。 “对,跟朋友约在这家餐厅,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你。” 他讲得稀松平常,南佳年抿唇笑着,神色是不自知的愉悦:“那还挺巧。” “嗯,挺巧。”纪斐站在她身侧,目光只看向她。 他视线从她摆在桌边的手机扫过,“本来准备叫你一起,但你电话似乎打不通?” 南佳年没想到他给她打过电话,忙解释:“噢,我手机坏了。” “坏了?”纪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大概是上午刚看过自己跟他的新闻,南佳年突然见到他还有些害羞。 她不敢跟他对视太久,只把新手机拿起来给他看:“我早上洗脸不小心把手机弄水池里,这是下午刚买的。我这会儿才开机。” 纪斐眼睫低垂,点点头没接话。 与此同时他一只手却从裤袋里拿出来,极其自然的撑到南佳年身后的椅背上。 对面文时淮默不作声看他们聊了几句,又瞧着他这宣誓主权的动作,抬了抬眉做询问状:“年年,这位是?” 年年? 纪斐总算偏头看过去。 二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 装腔作势跟明知故问各自都做得很好,南佳年却无所察。 她现下纠结的问题是,她居然不知道怎么介绍纪斐。 说是以前同校的学长吗,还是朋友? 总不能说是跟自己上头条的人吧。 犹疑间,身边的男人已经伸过手去,“你好,纪氏国际贸易纪斐。” 文时淮起身,伸手同他握上,“你好,为重科技文时淮。” 现在自我介绍还得带上公司Title吗? 南佳年迷糊兮兮,觉得自己长了见识。 追-更:po18vip.xyz (woo18.vip) 第十五章又打算躲我? 两个男人礼貌性的握了下手,收回手时纪斐状似随口的问:“介不介意一起吃?我朋友你说不定都认识。” 他说着往身后不远处示意性看一眼,付卓阳同郑璞已经由侍应生引领入坐,位置就隔他们两个桌子。 南佳年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倒是确实觉得两人挺面熟。 “也是岚锦的学长?” 纪斐点头:“有一个是。” 他搭在她椅背上的手微抬,几根修长的指依次轻敲,紧接着又问了一次:“介意吗?” 这次询问他看了眼坐下的文时淮,好像也在询问他似的。 可偏偏文时淮没说话,南佳年反倒拒绝了,“介意是肯定不会啦,只是我们其实吃得差不多了,正要走来着。” 她面上的笑带着些许歉意,“要不下次我们再一起吃?” 拒绝的很礼貌,但她面前的餐盘里,不过摆着一份吃完的沙拉而已。 按照法餐的顺序,沙拉不过开胃菜而已,连副菜都算不上。 可她居然说他们吃的差不多了。 纪斐目光微沉,但意味不明的情绪很快被掩盖。 他道:“行,那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往付卓阳与郑璞的方向走去。 坐在那的两人见他独自过来,惊讶的瞪大眼。 “不是吧,我斐哥吃瘪了?”趁人还没走近,付卓阳低声讲,“我还以为他会霸气的直接拉着人就走。” “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嘛,看这样子,他们还没在一起。”郑璞看的通透,他对身旁候着的侍应生说:“先来两瓶酒吧。” 某人今天估计要喝个够了。 打算赶紧把事儿说完就回家的南佳年,一点也没注意到某人的不对劲。 文时淮往纪斐的方向看一眼,饶有兴致的开口,“没想到你会拒绝。” 而且拒绝的理由还很劣质。 他的前菜甚至都没有上,只喝完半杯酒而已。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吃完饭而是刚开始吃。 南佳年笑笑,把侍应生刚端来的冰水一口气喝光,她拿纸巾擦擦嘴后对他讲,“我只是不想在他们面前聊私事而已。” 人家朋友几个来聚餐,她还聊家里的事也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她其实不太想跟文时淮待太久。 她说:“而且这里的东西太难吃,我确实想走。” 文时淮注意着她的神情,这才发现她还是有一丝的戒备。 “你不想问问老爷子为什么要来找你?” 南佳年摇头,“不管为什么,他来我也不会见他。妈妈不会允许,我也不想见。” 文时淮见她神色认真,反而笑了:“是,这也是我来提醒你的目的。” “我想说的是,你外祖父这个人,很擅长打亲情牌。他找上你的时候,可别被他伪善的面孔骗了,他对你有任何要求直接拒绝就是。记得保持警惕,记住你妈妈的话。” 他低沉的声音保持着某种频率,听起来很淡然,好像整段话的评论对象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什么商业对手。 南佳年难以置信的看他,“你……” “不用惊讶,你回国第二天你妈妈就给我打了电话,除却她的拜托外,我帮你也算自有原因。”文时淮说着站起身,身前的领带随着他的动作荡起又落下。 餐桌的高度只到他大腿中部,而他跟前的餐盘上空空如也。 “你不吃了?”南佳年被他一系列的操作搞蒙了。 她甚至还没消化完他说的话。 “你不是想走了吗?”他侧身拎起外套,“走吧。” 离开的时候,南佳年见纪斐正跟朋友们聊的开心,于是她没好意思去打扰,直接跟文时淮一起出了餐厅。 才不到六点,但这个点是高峰期,街上堵得要命。 南佳年租的公寓离得不远,她没坐文时淮的车,准备自己走回去。 春末夏初的季节,白天阳光晒着暖洋洋,到了傍晚便有些冷。 她只穿了件长袖的春季连衣裙,这时候步行在街头还是会觉得凉嗖嗖。 主要也有没吃饱的原因。 人饿的时候更容易觉得冷,这可不是说假的。 逐渐离商业区稍微远些的地方,道路边的高级餐厅跟咖啡厅会被小店替代。什么面馆呐,小吃店,经济类的中餐厅之类的,还有正准备营业额烧烤摊。 南佳年一眼望过去,几乎想什么都吃一遍。 最终她选中一家面馆,点了份汤面来吃,觉得冷的时候吃碗热汤面是最幸福的。 她吃完了仍是慢吞吞的走回去,也当是消食了。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时间近六点四十,这时候她刚踏进电梯。 吃太饱也有个问题,就是容易食困。而且电梯上行时,跳动的数字看起来很是催眠。 南佳年打了个哈欠从电梯出来,拖沓的朝自己家走。只是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自家门口站了个人。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他侧身对着她,背靠墙壁手揣裤袋,站姿散漫。 他本该是一身正装,但西服外套不知哪去了。只穿着衬衣不说,连领带也松松垮垮。 此时他嘴上叼着根抽到一半的烟,垂着头脸神色不明,不过侧脸极其好看。 南佳年脑袋里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拿自己的铅笔在纸上勾勒他利落的下颌线。 肯定一笔就能勾过去。 她的形准可好了。 正神游着,男人突然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南佳年立马回神,快步朝他走过去,“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站直了身体,拿掉唇边的烟后,迎着她走过来。 他腿长的很,两叁步走到她面前。 神情是她从没见过深沉。 纪斐皱着眉,定定的看她:“我不能来?” 南佳年不明所以摇头,“没有没有,只是……” 不等她话说完,男人迫近一步,“你是又打算躲我?” “嗯?” 躲他? 又? 南佳年本能的后退一步,被他压迫感极强的眼神吓得不知道该讲什么。 “我……我没躲你呀。” 刚刚他们不是还在餐厅打招呼了? 纪斐看不得她干净的眼睛,看了就口干舌燥。 他一步步把人逼到墙角,“打电话不接,邀你吃饭也拒绝,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 这不是躲着他是什么。 第十六章就是想亲她(100珠加更) 佰州市地铁2号线有一站叫学院路,这名字不是白叫的,从这一站下来有六个出口,其中五个出口对应的都是学校。 市一中大门正对学院路3号出口,出来后经过市一中再向东走个七八分钟就到岚锦私高。 因为岚锦田径场整修,高叁被安排去市一中晨跑。 刚去市一中跑完步头天早晨,纪斐就在人校门口碰到南佳年。 金秋十月,路边的桂花树香得令人头昏。 但落了雨就不一样,落了雨会变成某种清晰的冷香。 纪斐看到她时,她站在某个花坛边,仰头在看昨晚被雨打湿过的桂花树。 不知什么时候她把头发剪短了,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显得脸很小。 他当时满脑袋都是汗,离她的距离不到十米。 两人中间,隔着来往的人。 虽然早晨雨停了,但雾气很重。冷凝的水汽拂过皮肤,对于刚刚运动到满头汗的人来说其实很舒服。 他放慢脚步,懒懒散散的擦了把额角的汗。 跟他一起走的几个朋友没注意,已经往前拉开一段距离。但他的余光里,某个身影朝他的方向逐渐靠近。 待差不多只隔着叁五步时,纪斐状似不经意发现她,自然的开口打招呼:“南佳年,早啊。” 她用带着惊讶的眼睛看他,而后回以微笑,“早啊,学长。” 再然后,两人很自然的边走边聊并肩而行,在学生队伍里一齐往岚锦方向走。 那以后每次晨跑完,他都能在地铁口遇到她。 碰到了无外乎是问早,几分钟的路程聊不出个什么,何况偶尔还有郑璞他们在,不过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 纪斐觉得挺好,不越界但又可以相处。 但没过多久,这种简单的相处被学校里的八卦人员传的变了味道。 他没有不高兴,也承认自己有私心,甚至希望趁着谣言跟她摊牌算了。 她喜欢别人又怎样,他有信心让她改变心意,有信心让她喜欢上他。 在谣言传了几周后,纪斐却发现她开始躲他了。 碰到他不打招呼不说,之后干脆不坐地铁。 那时已经入了冬,雪总是在晚上下,早晨会变得很冷。 寒意扎进骨子里,冷的牙根发颤。 他没遇到她的第一天,以为是变冷的天害她迟到。 直到好几天过去,无论天气好坏,他都没再遇到过她,等也等不来的那种。 他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是故意不坐地铁。 让他彻底发现她躲他,是那天。 雪下了一整晚,直到早上也大片大片的飘落,高叁因此取消了晨跑。 纪斐不疾不徐的在校门口早餐店吃面,刚吃上两口,他便看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南佳年。 436路,车身上印着很蠢的房地产广告。 每天早晨七点一十准时停在校门口的车站。 她下来时,撑开一把印着樱花图案的晴雨伞。紧接着她身后下来个很高的男生,纪斐认识的,不仅认识还熟的很。 庄驰嘛。 跟他同在校篮球队的。 跟她总在一块的。 跟她说过的喜欢类型一致的,阳光又温柔的。 怪不得要躲着他呢。 * 悠长而静的楼道,像是个巨大的长方形盒子。身形高大的男人步步紧逼,逼的人贴到角落里。 头顶的过道灯很亮,但他逆着光,晦暗不明的神色有点吓人。 南佳年眨着眼睛,像个被大灰狼盯上的小兔子。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没……没有啦……我没有不接你电话,是电话坏了嘛……我更没有躲着你呀……” 他看起来好生气哦。 她也不想弄坏电话啊。 纪斐单手撑在她脑袋边,一副懒得听她拙劣借口的不爽表情。 “那为什么拒绝跟我一起吃饭?” “庄驰就算了,刚刚那个男人又是谁?哪里冒出来的?嗯?” “别说阳光了,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跟庄驰有什么关系啊?! 又跟阳光又什么关系啊?!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在说她小舅舅嘛? 接二连叁的问题搞得南佳年满头问号,她看看近在咫尺的手臂,再看看两人之间极其近的距离。 他的气息好像织就了一张网,从她头脸兜下,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在其间,简直无路可逃。 南佳年红了脸,心慌意乱到一句话也讲不出。 “这就没话说了,你再解释给我听听啊?”纪斐眼里全是她无措的神情。 她提溜转着眼珠子,好像想从他怀里逃出去。 但其实南佳年只是心慌罢了。 “我……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离她那么近,她哪有心思思考问题嘛。 她最后干巴巴开口:“你……你先冷静一下……学长……”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她能理清楚的。 “我没拒绝跟你一起吃饭……你有空的话,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吃啊。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形容别人不太好……道貌岸然什么的……” 但纪斐也听不进去她在讲什么,冷静什么的都是狗屁。 当他靠近她,很近很近的靠近她,她裙摆能扫过他裤脚的近距离时。 他心里只有别的渴望。 要说他的质问确实是因生气而起的话,这会儿把人圈在角落里,强势的把人逼到自己怀中,就是欲望在作祟。 这一瞬间,各种禽兽想法倾巢而出。 首样就是想亲她。 尤其她还用那么漂亮的眼睛看他,说话间一开一合的唇瓣怎么看怎么粉嫩,怎么看怎么好亲。 偏偏她这时凑过来,在他身上轻嗅。 “你是喝醉了吗,学……唔……” 纪斐如愿亲上去的时候,心里的燥意总算平息了点。 因为她的唇又嫩又软,确实好亲的要命。 南佳年瞪大了眼,清晰的感觉到唇上有儒湿感时才回神。 他在亲她! 并且不是普普通通的亲吻,他的舌尖在她唇瓣上扫过,试图抵开她牙关闯进来。 他的唇上有酒味,很香的葡萄酒。唇瓣比想象中柔软,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好闻。 南佳年不自觉就闭上眼,抬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他舌尖在某一刻肆无忌惮的顶进她口腔,扫过她上颚带来一阵痒意。 过度的亲密令她软了身子,几乎整个靠在他身上。 纪斐任她靠着,伸手搂紧她的腰,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 某种急切的渴望在这个吻里释放,两人亲吻了很久,直到纪斐找回点点理智,克制着退开。 南佳年这时已经气喘吁吁,她站不住脚似的靠着他的身体,手仍抓紧他的衣摆。 抬眼看他时满眼的水汽,像是被男人欺负的狠了。 “别用这眼神看我。” 纪斐抬手覆住她的眼睛。 追-更:yushuwu.rocks (woo18.vip) 第十七章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绅士 他声音低哑的过分,听得南佳年心间一颤。 她本能闭上眼,睫毛轻轻扫过他手掌心。 看不见的话,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敏锐。她很清晰的听见他在喘息,紧贴她的身躯紧绷到了极致。 “学” “别说话。” 他以为遮住她的眼睛他就好过些,但这样好像更糟糕。 纪斐现在的视线里只剩她的唇了,丰润而不厚的唇型,红而不艳的唇色,还有因为亲吻而沾染的水渍。 她只要有开口的迹象,就会看起来像是勾引。 他着了魔的盯着她的唇,突然开口问:“你在跟他交往?” 这样暧昧的情况下,她自然反应不过来他的话。 南佳年红唇抿着,从鼻腔里发出个单音:“……嗯?” 轻轻柔柔的,带着满腔的疑惑。 纪斐微顿了一下,正想贴过去再吻她。南佳年却在这时抬手拉开他的手。 “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的,两人视线就这么碰上。 南佳年眼见还带着水汽,眼眸纯粹干净,而纪斐深深盯着她,眼底某种倾巢而出的占有欲来不及掩藏。 她看得清楚,目光闪躲红着脸把脑袋偏开。 纪斐却是不避,她动他的目光就跟着移动。 “刚刚跟你一起吃饭的男人,叫什么文时淮的……” 好像因为她没在看他,所以他有点肆无忌惮。目光在她侧脸上游移,再往下能瞥见她白皙的脖子,以及衣领口的锁骨。 “你在跟他交往?” 南佳年听了他的问题回过神来,惊讶的看他,“这……怎么可能,你误会啦!” “误会?” 纪斐俯身,目光跟她平视着。长臂撑在她两侧,后背微躬的贴近,一副圈进她的姿态。 “浪漫的法式餐厅,不允许外人介入的餐桌。还有,你五点五十六分出的餐厅,六点四十分才到家。” 他又不是没送她回家过,从那个西餐厅开车过来,不堵车的情况下五分钟就到她家。今天他开过来,街上堵得人心烦的状态下,他也只花了23分钟。 “难道这不是在这约会吗?” 大概真的是酒精在作祟,他说什么话问什么问题都不假思索。 根本没有考虑过他哪有资格问人家这些。 但这话却突然让南佳年醒悟过来,她飞快的眨眨眼,眸光晶亮。 “……学长,你以为我在跟他约会?以为我在跟他交往?” 她抿紧了唇,生怕自己的笑意泄露。 纪斐看出她想笑,面上总算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然呢。” 他大概很少露出这种表情,面对她大多数时候是温润和煦,对着自己下属是冷冰冰的一派官腔,要是跟朋友待在一起,又是慵懒自在的闲适。 不管哪种情况他都是引领者,可现下居然露出可以说是可爱的表情。 南佳年咬了下下唇,唇边扬起笑来。 “我忘了跟你说,其实,”她脚尖在地砖上滑动一下,撞到他的鞋头。 “他是我小舅舅来着。” 她说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他,两秒后如期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窘迫。 但这之后,他沉黑的眼睛里笑意爬上来。 纪斐清咳一声,撑在人身侧的手臂明显的放松了。 “咳,小舅舅?”他收敛了下目光,自说自话道:“那他还挺年轻。” 南佳年不答他的话,面上笑得揶揄。 纪斐任她用这样的目光看,最后没憋住,自己也低下头轻笑一声,好似在对自己感到无奈。 可下一刻忽然又觉得不对,“那怎么吃饭还避开我。” “……”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她又滑动脚,思索着该怎么说比较好,“这个……” 正要开头呢,走廊中部忽然传来“叮”的一声,是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 这是有人上来了。 南佳年一僵,惊觉他们还在门外面呢。 纪斐顺势往身后看了一眼,回头便听见她说:“要不,我们先进去?” 与刚刚毫无顾忌压过来亲吻她,又强势的询问不同,他看了眼她家的门。 神色犹豫。 几秒钟后,他突然退开几步,把南佳年从角落里放出来。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不等她再问,他先开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那边自电梯下来的人,脚步渐近,南佳年见他退开反而松了口气。 “明天上午要去拜访一位前辈,是我爸爸的朋友。”她拿手给脸颊扇风。 “下午呢。”纪斐紧接着又问。 “下午……嗯……”她偏头想了想,“应该会去写生?” 前提是天气好的情况下。 这几天的天阴晴不定,有时上午大太阳,下午就开始下雨。一阵阵的下,一会儿毛毛细雨一会儿大如瓢泼,下完了又重新出太阳。 简直怪的很。 纪斐听她说完,淡淡的点了下头。他站直了身体,又往她家大门看了看。 “行,那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吃个饭?” 他努努唇,像是有什么话想讲又想保留,最终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南佳年背仍旧靠墙,她不好意思的摸后脖颈,“明天晚上,我跟关关约好了诶。” 她一天到晚还挺忙。 他闻言淡笑一声,“那你来订时间?” 管她真忙假忙,她今天不定个时间,他才不会走。 南佳年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那,要不这周五?” 他俩站在门外约时间,那个电梯出来的人在转角处就停了。好像是对他们这样见怪不怪,目不斜视的开门进去。 那人门关上的时候,纪斐点头说了句好。 “那我周五来接你。”他说。 说完他便往后退了几步,竟是打算要走。 南佳年下意识拉住他,“要走了吗?不进去坐?。” 刚刚他们的话还没谈完呢,他突然就要走? 纪斐垂睫看向她握着他手腕的手,发现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反手抓紧她手腕,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 南佳年跟被烫到似的,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他没松手。 “……怎么了,学长。” 纪斐另一只手抬起来,手背碰碰她的面颊:“不要随便让我去你家。”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绅士。” 追-更:lamei6.com (woo18.vip) 第十八章关于本人也错过的剧情 “所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关怡回身看她,“他跟你告白了吗?” 她跟前的咖啡机呜呜作响,热咖啡顺着出水口往外流,很快就接满两杯。 关怡的厨房什么都有,但她自个儿好像每一样都不太熟悉,煮个咖啡捣鼓了半天才弄好。 南佳年倚着门框站在她身后,听她莫名问起这个还有些不自在。 “没有,我们只是一起吃过两回饭而已。”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还有一回你跟阿驰也在啊。 那次还看了电影来着。 关怡端着咖啡朝她走过来,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咖啡的香气。 虽然关父关母人在佰州市,但她早就搬出关家独立居住了。九十几平的公寓,跟南佳年租的房子结构很像。 不同之处在于被她自己装饰得很温馨,不像南佳年刚搬进去的房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过细心些的话,可以发现关怡的房子里有男人用的东西。 “是哦,最好你们只是吃过两回饭的关系。昨天的头条虽然热度撤下去了,但纪氏依然没有发澄清声明噢。” 何止没发声明,后头又出了一条报道。 记者称后续跟纪斐的秘书室打电话,询问事情的真实性,结果意外得到一个暧昧的回答。 这是纪总的私事,他们不便透露。 要知道以往的绯闻,纪氏出手可是很强势的,哪会有秘书室的人做回应的后续。 经她一提醒,南佳年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昨天文时淮找上门来的突然,她一时就把事情忘了。再加上昨晚在家门口发生的事儿,搞得她满脑子都是某人的身影,只要偶尔空闲下来就能回想起他的吻。 亲吻就算了,他离开时还留下那么暧昧的话。搞得她哪还有时间问他头条的问题。 其实第一次头条出来了,她就该问了吧。 南佳年从关怡手里接过其中一杯咖啡,神思飘忽着转身往客厅走。 “对了,我今天去拜访杨叔叔了。” 关怡直接笑她:“你这话题转得有够硬。” 都多少年朋友了,她那点小心思还看不出来。 南佳年不理她,在那继续说:“他现在不做主厨,只管经营了。他还问我既然把爸爸的餐厅买回来了,要不要他帮忙打理。” “那你怎么打算?”关怡见她不自在,便顺着她的话聊。 “我连菜都不会做,还是算啦。何况我不是跟你连画廊的装修方案都讨论好了?”她耸肩,走到客厅的窗子那往外看了一眼,“话说回来,阿驰刚怎么走了?” 刚刚晚饭是他们叁人一起吃的,可他把她们送到关怡家就开车走了。 “我让他走的啊。”关怡满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说完了又解释:“他俱乐部那边还有些事。” 两人说着话晃荡到沙发那坐下,客厅的电视刚进门时就被打开了,这会儿放着一部冷门的外语电影。 南佳年坐下时看到茶几下的男士拖鞋,只有一只,好像是不小心被踢到下面去了。 “他是住在你这吗?”她问。 她问得突然,关怡一口咖啡喷出来,“......没有,怎么可能。” “我可不搞婚前同居那套,我还想自在生活一段时间呢。” 她潇潇洒洒的往沙发上一靠,这时南佳年把那只男士拖鞋踢出来,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我刚刚还在卫生间看到剃须刀了哦。” “......” “好吧,他偶尔会在这儿过夜,但真的没有同居。关怡摊手。 外头从傍晚开始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风一吹就飘到窗户上,这样捧着热咖啡坐在室内真的很舒服。 南佳年听她说完没接话,笑着点了下头。 倒是有点儿心照不宣的意思。 关怡轻朝她的方向靠过去,肩膀倚着她的,“你不好奇吗,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这回轮到南佳年摊手,“我记得那家伙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还来问过我跟你告白的事儿,你们难道不是早在一起了么。” “什么?!” 关怡坐直身体,“这是哪一集我没看过的连续剧,他才没跟我表过白。” 见她满脸震惊,南佳年沉吟几秒,猜测道:“难道是因为你要去斯坦福读书?你总是把自己规划的很好,阿驰那人又一根筋,所以...... 大学时关怡也出了国,念完书她才回来。 听她说完,关怡惊讶的说不出话,最后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简直了。” 咖啡喝了一半,电视上的电影也放了一半。 电影是原声的法文,讲的什么内容两人都没看进去,但里头男主角的声音还蛮好听。 看了几分钟,关怡忽然又开口:“我突然想起来,阿驰今天跟你说了一样的话。” 南佳年不以为意的接话:“他说什么了? 关怡看她一眼,慢腾腾的说:“看到你跟纪斐的绯闻后,我跟他聊起你们俩。他说,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在岚锦时斐哥不就喜欢佳年吗?我以为他们早在一起了。”这是庄驰的原话。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根筋的人,反倒更能看清事情。 或者说是旁观者清? 关怡看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只觉得好笑:“你还记得高二上学期你就跟纪斐传过交往的绯闻吗,为此校长还找过你。” 南佳年愣愣的点头。 “庄驰说当时队友跟纪斐八卦时他虽然否认了,但那段时间明显能看出来他心情挺好,整天脸上都带着点儿笑意。但后来你躲着他后,他又像变了个人一样。” “每次打个球像要吃人似的,弄得队里的人...... “等等,”南佳年连忙打断她,“你这又是在说什么我没看过的剧情,我什么时候躲他了?” 关怡耸肩:“你都不记得,我怎么会知道?” “...... 怪不得。 昨天他会说她又在躲他了。 又欸。 她失神的想着,却又听的关怡讲了更不可思议的话。 “而且阿驰还看到过他亲你欸。这小子,居然没跟我说过,也太缺根筋了吧。” “?!” “?!!!!!!!” 南佳年根本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会吧,什么时候?!“ “嗯......让我想想......他们高叁的暑假?校篮球队去南家院子聚餐那次。” 第十九章是不是喜欢我啊 接收到太多信息也未必是好事。 那天跟关怡聊完后,南佳年懵懵然过了两天,只要稍闲下来脑袋里就是关于纪斐的事情。 尤其是那个在南家院子的吻。 纪斐说是她强吻他,庄驰又说看到是纪斐亲的她。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嘛。 不管谁亲谁,她脑袋里都没有印象啊。 倒是那天在她家门口的亲吻很有印象,不仅有印象,还印象深刻。 搞得她常常没办法正常思考,晨起洗漱时也能对着镜子神游天外。 周四这天她为了转移注意力,把房子做了个大扫除。可房子统共就那么大点儿,又刚搬进来,能有什么卫生可做的。 不过说到做卫生,她家的老房子才真是有得打扫。 她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回国当天去过那,还一直没抽出时间再回去看看。 滨真路的餐厅要下周才开始拆,而后装修公司的人就得进场,到那时估计有够她忙的。 这么看来,这两天倒是难得清闲。 吃过午饭后,下午她果断打车回了老宅子。 那儿跟她头一天回来看到的情况没什么差别,到处是灰不说,还乱糟糟的。 房子的结构比较简单,门廊入内后打开门就是客厅,右边是开放式厨房跟餐厅,楼梯在最左。里头的装潢与家具都比较中国风,连地板也是深棕的木制地板。 南佳年进门后第一时间就是扶起那把倒在地上的椅子 ,大概是这几天下雨的原因,屋内的粉尘味跟霉味很重。 她不适的皱皱鼻尖,回身往楼上走。 楼上有叁间卧室,除却主卧外其他两间都搬得很空。 主卧的衣柜里甚至有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梳妆台上还有一只被落下的签字笔。楼上的卫生环境比一楼好不到哪去,开了卧室门,吸尘纷纷扬起来,在日光下张牙舞爪的漂浮,像是要吓跑突然闯进来的人。 尽管如此,南佳年一点也不嫌弃这里,毕竟这可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在主卧转一圈后,她才往自己房间去。 床跟衣柜还在,就是全都铺上了一层灰。床的右边有个很大的画架,是唯一被遮尘布盖起来的东西。 她惊讶的扬起眉,单手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掀开。 画板上还夹着画纸,一副静物油画写生。虽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这画还保存的挺好。 原本她想回来把家里打扫一下的,刚刚进门便放弃了。在进卧室前她是想说转一圈就离开这,没想到还得了个意外的收获。 感觉像中奖一样。 南佳年笑了笑,抱着寻宝的心态,又在房里翻来找去。 画倒是没再找到,不过翻出来一个速写本。在她床头柜最底下那层抽屉里。 也因为是在抽屉里,所以没怎么破损,只看起来旧旧的,边沿泛黄。 她翻开来一页页看过去,那时候的画画手法要青涩些,规规矩矩的很学院派。但是越往后就好多了,不管是速写的景物还是人物都很自在,下笔流畅风格明朗。 只是翻着翻着,她突然停顿在快要接近尾页的位置。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一张布局变成横向的速写。但要说不特别的话,南佳年也不会停下了。 那张速写的主题,是两个脸都看不清的人,一男一女。 他们相拥着,看起来像在亲吻,但又好像只是相拥而已。四周有一些意味不明的边界线,像是天台围栏,又像是在某个虚幻的房间。两人身后的远处,画着小小的游船,船上有桅灯。 在画的角落,她写了两行字。 梦境里的吻。 真实到不敢回想。 * “女士,女士? 服务生连唤了她两次,南佳年才回神,“噢,抱歉。” 她手里还拿着菜单,上头菜品的大字都是法文,法文下有很小的中文标注。 坐在对面的男人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轻声开口问:“怎么了?” 他声音低而温和,弄得南佳年反而不敢看他。 她清了下嗓子,“我在想主菜吃什么。” 纪斐闻言淡淡笑了下,手里的餐单翻过去一页,“已经决定好前菜了吗?” 他哪怕翻着菜单,视线也停留在她身上,而这样一问更显得她刚刚的欲盖弥彰。 南佳年只好骑驴下坡:“嗯,决定好了。” 她在前菜里随意找了个菜对服务生讲,“前菜要这个,羊乳干酪苦苣沙拉。” 服务生暗暗记下,道了句好的。 他又问:“主菜要给您推荐吗?” 南佳年根本心思不在菜单上,于是从善如流的听他推荐,最后要了一份小羊排外加一份冰淇淋甜点。 等她点完,服务生才又看向纪斐。 他直接把菜单一合,“跟她一样吧。” 等服务生走开,只剩他们两人面对面时,南佳年还有点儿失神。 虽说约好周五跟他一起吃饭,但没想到他会带她来吃法餐。 简直像是故意的一样。 而且他一身矜贵的定制西装,头发用发蜡打理的很整齐,来接她时甚至带了一束花。 可以说是正式到没边了。 南佳年不敢直视他那张好看到耀眼的脸,只把视线定格在跟前的餐具上。 突然他倾身往前拉近距离,手很自然的搭在桌上,恰好在她手边。 距离暧昧。 纪斐目光停留在她煽动好几次的眼睫上,“你在想什么?” 她已经晃神很久了,他真的很在意。 南佳年注意到搭在她手臂边的手,有意无意的凑近。很明显的肢体语言,他想碰她。 她抬眼移开视线,手放在那没动。 “没啊,没想什么。” “是吗?”意味不明的两个字,像是已经将她看穿。 南佳年红了脸,在他压迫性的目光下闪躲着。 他有时候气场太强势,做什么都志在必得的架势,弄得她看起来像个弱势的猎物。 这种时候,她觉得化被动为主动来的比较好。 于是她问:“其实我在想,你那天是不是在骗我?” 对方果然一顿,敛起神色问:你指什么?“ “就,你说我强吻你这件事。” 南佳年边讲边注意他的脸色,可对方淡定的很,听完也只扬扬眉。 “怎么说?” 她再接再厉道:“我回去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找到那么点儿记忆,但是呢” 纪斐听到这眼神闪烁了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问:“但是?” “但是,我回忆起来的内容,好像是你亲我呢。”南佳年桌底下的脚尖轻挪,碰到他的鞋尖。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脸上全是笑意,眼神纯净而明亮。 “而且那天你也……”这么主动的凑近了些,她轻声问:“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追-更:yushuwx.com (woo18.vip) 第二十章那你呢 餐厅里有人在现场演奏李斯特的爱之梦。 音符缓缓流淌,四周用餐的客人们相互低声交谈着,静谧又温馨的浪漫在两人之间荡漾开。 纪斐瞧见她眼里的狡黠,微微失神一瞬。 而后他轻笑一声,“是,我喜欢你。 低而沉的嗓音,带着不自知的情深。 他这么直白的讲出口,反而叫南佳年的虚张声势立马撑不下去。她连忙移开视线,但嘴角却是按耐不住的上扬。 她甚至还没想好怎么回应,他又开口:“这不难看出来。不过与其说喜欢你,不如说,我正在追求你。” “你一个电话我就随叫随到,想要约你单独吃饭,时间也全由你来定。如果不是担心你嫌我烦,我恐怕每天都想给你打电话。”他近在咫尺的手悄无声息搭上她手背,“你要知道,我其实没有那么清闲。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但确实是这样的,并且在其他人面前,向来都是我支配别人的时间。” 他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南佳年手背被这么笼罩着,整个手臂都软了。 尽管他后半句话有点狂妄,但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真的。 从他对纪氏的律师就能看出来,他在下属面前跟对着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那天关怡也说了,这个人可是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大忙人——虽然有点夸大,但他不清闲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但不仅去接机不说,那天她打个电话他就答应出来吃饭,甚至一起去看电影。 她掩饰着欣喜,小小的得意使她轻扬起下巴:“是嘛。” 她倒没有想支配他的时间什么的,但这话说出来,确实显得她与他而言是独特的那一个。而这一结论是让她得意的原因。 其实她也有点坏呢,是不是? 她这么笑着,又觉得他都这么直白了,那她是不是也该对人家诚实一些。 南佳年思索着怎么开口,但对方好像不着急她回答。 纪斐仍旧淡淡的笑着,“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如果你愿意继续了解我的话。” 他并不指望带着目的性的剖析一番自己的想法,她就会立马喜欢上他,但只要没让她反感就好。不仅没让她反感,甚至还能从她脸上看到些许开心。 这样的开端,挺好的不是? 南佳年也笑,眼眸亮晶晶的叫人无法忽视,“嗯......其实......” 还要怎么追嘛,一束超漂亮的玫瑰花加上浪漫的法式餐厅,再有他那么认真的表白,她其实很满意啦。 她也喜欢他欸,那就不该太为难人家才对。 但不是会有那种时刻嘛,越是想郑重其事的说点什么的时候,总有不速之客来打搅。 只不过现下不是不速之客,而是不速之电话。 南佳年的手机在包里响起来,她只好止住话头去接听电话。 “喂?” 她露出个带着歉意的笑,颇有些舍不得的把手从纪斐手心下抽出来。 “喂,佳年。”是庄驰。 “阿驰,怎么了?” 她看一眼对面的人,觉得这电话来的时机糟糕透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这名字敛起神色,默不作声的拿起酒瓶给两人的酒杯里倒酒。 庄驰似乎有正事跟她讲:“是这样,岚锦的邱老师你还记得吗?” 南佳年点头,“嗯,记得,我们高中的美术老师嘛。”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想见你一面。邱老师现在转行在一家私人画廊上班,最近他工作的那画廊在做公益艺术展,他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她认真的听着电话,没注意到对面的人把酒杯推到了她跟前,“这是好事啊,我当然有兴趣。” “好,那我把邱老师电话给你。你自己跟他联系?” 庄驰说完挂断电话,南佳年收起手机才发现对方给她倒了一杯酒。 “谢谢。”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某个好时机一旦被打断,就不太好重新开始。 纪斐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她问了句:“庄驰?他找你什么事?” 南佳年把电话里的事情说给他听,刚好同一时间庄驰也把电话发了过来。 “诺,邱老师的电话。”她把手机上的信息给他看。 纪斐顺势扫了一眼,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挺好。”他这么说着,“公益艺术展什么的。” 不知道他是情绪掩饰的太好还是太不好,南佳年明显察觉到气氛变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例如他明明还在微笑,但眼里就是少了点神采。而反射弧一向比较慢的她,很轻易的察觉到。 她有些困惑,但没敢问他。 “嗯,而且也是巧,我恰好想开画廊,这下还顺道可以向邱老师取取经。”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始聊起在岚锦的事情,“说起来,那时候在岚锦的时候他就很照顾我。学校的画室一般只开放到晚上八点,但他常常把钥匙留给我,说我只要在学校大门关上前离开都行。” 纪斐垂下眼,唇边带着淡笑:“这很正常,连我都知道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他确实该额外照顾你。” 刚刚某种不爽的情绪被消化下去,他放松了面部表情。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给他们上了一道前菜。 南佳年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得意门生可有点夸张了。“ “不夸张,你刚入学没多久就拿了全国青少年美术比赛金奖,作为指导老师来说,难道还不算得意门生?”纪斐慢条斯理的搅合着餐盘里的菜品,缓缓说着,“连老校长都觉得与有荣焉,你当时可是在学校出了名了。“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印象里是这样的,虽然当时拿奖确实算是学校人尽皆知,但论道在学校出名,好像他本人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明明学长你才是出名的那个好吗,学习好样貌好运动也好,学校里不管男生女生都超崇拜你超喜欢你。” 因为是随意点的一道菜,其实南佳年不太喜欢吃,她放下刀叉继续讲着:“那时候你们只要去打球,球场边就都是给你加油的女孩子。” 听她说到这里,纪斐停下手上的动作,猝不及防的问了句:“那你呢。” “嗯?我?” “嗯,你。” “那你有没有超崇拜超喜欢我呢?”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出口,目光带着蛊惑。 第二十一章你在生气?(二更) 但喜欢你这几个字,就是很奇怪,有时候很好说出口,有时候又话到嘴边却像堵在嗓子眼儿里,死活讲不出来。 李斯特的爱之梦早就弹完了,浪漫的气氛也随之渐渐流失。 南佳年同曾经暗恋过,现在仍旧喜欢的人对视着,明明在接电话前就准备好说出口的话,现在却因为害羞跟紧张再一次愣神。 主要也是因为对方问的太突然了,她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纪斐像是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尝了口沙拉,用轻松的语气告诉她:“不用纠结,我随口一问而已。” 他说完丢开手里的刀叉,好像很嫌弃吃进嘴的食物。 在商场上周旋惯了的人,怎么也不会隐藏不住情绪才对,但他现下的表情确实不怎么好看。 南佳年抿唇,对自己的迟钝有些懊恼。 她连忙告诉他:“没有,没有纠结。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那时候我也是她们其中一员,既崇拜你也喜欢你。” 这种表达实在算不上好,听起来像是补救一样。 果不其然,对方并没有欣然接受,只模棱两可接了句:“是吗。” 南佳年不知道该再讲什么他才会相信,她害羞都顾不上了,朝他肯定的点头:“嗯,是啊。” 虽然旖旎的感觉还在,但浪漫气氛好像就终结在这里。 不是说没说的关系,更不是有没有回答的关系,而是时机不对。 就好像有人在口渴的时候请求你给他口水喝,并且这口水只有你能给他。可你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不论是什么缘由,对方只会看出沉默里的拒绝,于是逞强的说了句:“没事,我也不是很渴。” 而这个时候你才给出反应,把水捧到他面前,以为可以弥补沉默的瞬间带给他的不适感,却恰恰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变成了一种,好像是迫不得已的施舍。 南佳年意识到这一点,却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了。 偏偏这时候对面的人只是笑着,接着转移了话题,他问起了她要开画廊的事情。 “你到时候准备自己打理吗,还是准备聘请经理人?” 有风度的人总是不会让场面冷下去,何况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他和她都是。 所以南佳年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聊,“我自己倒是有个经理人,但他只负责我的画展出以及销售,不过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应该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尽管对方现在仍在温哥华。 纪斐点了下头,再也没碰那盘沙拉,而是一个劲的在喝酒。 饮了半杯后他又问:“你今年会有画展出吗?” 她看他一眼,也去拿酒喝。 那份胡乱点的前菜,好像两个人的胃口都不合。 “我有几幅画再过两个月就会展,在加州艺术学院。这次展出是加州艺术学院跟我的母校联合举办,会有近二十名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在那展出。” 南佳年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两人之间的对话在之后几乎没有中断过。 可是某种怪异感始终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哪怕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气氛还算融洽。 这种怪异感一直留在她心底,直到两人吃完饭,纪斐送她回家。 宝石蓝的玛莎拉蒂缓缓驶入她住的小区,而后在她家楼下停下。车里自上车起就放着同一首歌,Michael Jackson的抒情歌The Way You Love Me。 不得不说这首歌真的好听,至少很轻松又甜蜜。 车停下后没有熄火,好像是准备等副驾驶上的人下车后,他随时发动车子离开。 南佳年松开安全带,手摸向车门内把手的同时侧头看他:“学长,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他同样也侧头看着她,面上带着礼貌的笑,“你想让我上去吗?” 她点头,脸上尽量神色诚恳。 对方扯了扯领带,抬手把车载音乐关掉,他笑着说:“算了吧。” 这话淡淡然的很,但听得南佳年莫名就有点生气。 太别扭了,不该这样的。 她低下头哦一声,拉开门就要下车。左手小臂却突然被他稳稳拉住,她往外前倾的姿势直接被他拉进来,打开一半的门也连带着被她拉回来关上。 “怎么了?” 南佳年下意识转过去看他。 他一双眼睛如同夜色下的海,静谧又深邃,看着人的时候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而他这样看着她,问:“你在生气?” 她撇开眼,“没有。” 纪斐听完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默不作声。 一如之前的感受,他的目光总会在某个时候让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南佳年整个扭开脸,试图抽了抽被他紧握的手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上去了。” 这时他反倒更用力的把人拉近,他自己也整个朝她贴过去。 她半边肩膀都在他怀里,他却尤嫌不够,干脆板着她的肩让她面对着他。 亲吻也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来,带着某种压抑的渴望。这种渴望的驱使,往往会使动作变得急切又粗暴。 纪斐把人按在椅背上,先是唇贴唇的亲吻,再是舌尖探进去热切的纠缠。原本在南佳年胳膊上的手,下意识的往她身上游走,摸到她软绵纤细的腰肢。 异样的触感带来痒意,南佳年嘤咛了一声。 娇弱的细微声响听在男人耳朵里,像是点燃一把火。他松开她的唇,从唇角开始沿着面颊一点点亲吻过去,直到亲到她的耳垂也没停下。 吻再次落下的位置,是她漂亮干净的脖子。他的吻又强势又带着侵略性,温热的唇一路吻下去,最后停在两片细致的锁骨中间。 而后,他喘着粗气,轻轻在那咬了一口。 “唔” 南佳年轻呼出声,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 纪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手仍旧掐着人的腰不放。 他哑着声音开口:“现在还想请我上去坐坐吗?” 首-发:rousewu.cc (woo17.com) 第二十二章要不要碰碰我 南佳年喘息着,感受到肩窝里的灼热呼吸。她的腰被他摁得结结实实,几乎没法动弹。 好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脸颊绯红,说话的语调也无比软糯。 纪斐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他眼睛隐在阴影里,视线往下可以看到她因为喘息而起伏的胸口,以及被衣物包裹着的形状美好的胸乳。 他闭了闭眼,鼻尖贴在她颈边,低低轻笑出声,“你还真是胆子大。” 南佳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肩窝里痒痒的,她缩了缩肩,逞强似的咕哝:“不就是接个吻嘛……” 算什么胆子大不大的。 靠着她的男人闻言只是笑,意味不明的笑声弄得人恼怒。 南佳年抬手推他胸膛,“有什么好笑的……” 他胸膛也跟着震动,结实又宽阔,她根本推不动。倒是她手碰到他的那一刻,他顺势捉住她手腕。 纪斐止住笑,深呼吸着抬起头。 他嘴唇贴在她耳朵边,沉声开口:“你要不要碰碰我。” 那声音是被葡萄酒浸润过的迷醉,语调里暗藏着惑人的危险。 南佳年还没反应过来,手被他带着整个贴在他胸口,隔着衬衣沿着肌理往下游走。 速度很慢,她通过掌心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再触碰到他紧实的腰腹,那儿每一块肌肉散发着烫人的热意。 这种热意透过肌肤传达给她,烧得她口干舌燥。 南佳年下意识舔舔唇,突然发现他还在继续往下。 她都快碰到他皮带上的金属扣了! “……等等!” 她心口砰砰跳,连声音都是颤的,这才回过神来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纪斐更用力的将她手按住,停留在腰腹间某个暧昧地带。 “现在知道怕了?” 他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身上的侵略性,语气恶劣。 南佳年逃避似的闭上眼,她把脸扭向一边,“你……你松开我……” 那语调,好似要哭出来。 纪斐抬起头脸去看她,只见她满脸绯红,连睫毛都在颤抖。 她越是这样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他心里的恶意就越加放大。 他才不会放开她,是她一而再再而叁的不听警告,不停撩拨,凭什么每次都让他来受折磨。 纪斐捉着人家的手,任凭她怎么用力都不放开。 他用另一只手轻拂她的脸颊,“别紧张,只是让你碰碰而已。” 那语气好像是在说,别紧张,只是让你听首歌而已,那么稀松平常。 事情的发展超过南佳年的预料,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原本邀请他上楼只是想跟他多呆一会儿罢了,哪成想两个人心里的进度条根本就不一致啊! 她心跳到嗓子眼儿,浑身热的要冒烟。 听了纪斐的话后,支支吾吾开口:“不……不太好吧……” 虽然结结巴巴在婉拒,可她语气倒是没有嫌恶,顶多只是被他吓到了。 纪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突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 南佳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只要他别再说什么碰不碰的,她都能老实回答。 “记…记得……”她视线停留在他眉眼间,轻轻点头,“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在岚锦的篮球场,那天你们跟市一中打比赛……” “不是的,”纪斐蹙眉,抬手撩她颊边的发,“在那之前,更早。” 她面露疑惑,他便告诉她:“你入读岚锦前,我们学校开放日那天。” * 岚锦私高每年六月中旬有一次校园开放日。 当天校外人员可以自由入内参观,并且学校还会安排学生会的人组织引领介绍,为的是吸引学生来报考入读。 不过能够来私高参观的人,几乎都非富即贵,哪怕有普通一些的家庭来,最终也会被学校的学费劝退。 纪斐做为学生会长,自然要组织这天的活动。 这天虽然大家都要去学校,但当天没有正式课程。学校礼堂会有表演,运动场也会有各种比赛,其他人可以自由的组织活动。 学生会这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维持秩序,还有就是给校外人员做向导。 纪斐第一次组织开放日就遇上下大雨,室外活动全都停了。除了礼堂在排演节目,大多数班级都在班上自习,有得甚至在看电影。 而来参观的人也不多,来了也是撑着伞匆匆在学校逛一圈就走。学生会倒也因此乐的清闲。 去礼堂巡视一圈后,纪斐打算去学生会办公室休息一会儿。但来时还是毛毛细雨,要走时雨就大的可以,他只好立在礼堂门口的台阶前等待。 他没带伞,想等雨变小再走。 这种夏季的阵雨天,总是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他在原地站了不到十分钟雨势就小了一些。 纪斐果断踏入雨幕里,生怕再迟雨又要下大。 学生会办公室在综合楼二楼,从礼堂过去要穿过半个校园。他脚步很快,至少在雨变大前走到了综合楼。 只是没成想刚进去,就在上楼的拐角跟人撞个满怀。 来人瘦瘦小小的一个,穿着连衣裙而不是岚锦的校服。她怀里抱着一打画集,撞到他后全都散落在地。 体量悬殊的相撞后,纪斐眼看她踉踉跄跄要摔跤,一把拉住她胳膊。 “喂,你……” “抱歉!”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慌慌张张的抬起头跟他道歉,声音儒软。 在很明亮的空间里,他跟她对视了半秒。他看到灯光下显得浅棕的清澈眼瞳,细致白皙的脸庞,以及她粉嘟嘟的唇。 还有就是,手里握着的她的胳膊,上头肌肤是不同于他的体温。 纪斐心脏骤然紧缩,某种异样的感觉叫他定在原地。他以为那一瞬间很长,但其实也不过两秒而已。 很快她就抽出手臂,从他跟前退开。 再回神时,他看到她在捡地上的画。 有很多张,素描的静物人物,还有水彩,也有小幅的临摹油画。 有一张临摹的是连他这种门外汉都认识的油画,《黄金时代》。 虽然是名作,但这幅画恐怕还不是十几岁就能领悟的年纪,至少连选修的美术老师都不一定会给他们观赏。 来他们学校参观的人要嘛是家长要嘛是学生,眼前这个女孩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家长了。 那如果是学生,恐怕还没有十六岁吧。 纪斐眉眼间微动,他蹲下身捡起那幅《黄金时代》,刻意忽略掉画里那个几乎全裸的女主角。 “你是校外的?”他把画递给她,这么问着。 如果他的朋友在现场,大概会惊讶他的“多管闲事”——换做平时他早走开了,哪会好心帮人捡东西。 对方把头发拨到耳后,低着头对他说了句谢谢,而后才回答:“嗯,佰州一附中的。” 她注意力全在地上那些A3纸上,语调平平。 纪斐视线从她侧脸上扫过,又帮她捡了两张画才问,“去参观美术教室了?” “对,岚锦的美术教室超棒。”她露出个笑,眼儿弯弯神色愉悦。 她把画一张张迭好,起身时又对纪斐道了谢,“谢谢你,同学。” 说完看到他手臂上学生会的袖章,“喔不,谢谢你,学长。” 纪斐看着她扬起来的脸,一时视线居然不知该往哪放。他没再答话,对她微颔首,便目送她抱着画离开。 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还站在原地,鼻间是油画颜料的味道。 可手心里,是刚刚碰到她肌肤时残留的触感。 他摩挲了下手掌,喃喃的念出他刚在画纸角落看到的名字,“南……佳年。” 第二十三章像个禽兽(200珠加更) “南佳年。” 他喊她姓名,语气带着点儿自嘲:“我也没那么普通吧,要见过几次才能记得住?” 南佳年惊讶至极,“不是的,那次可能……” 她确实没想到那么早就遇过见他。 开放日那天她倒是有记忆,主要是那天参观完岚锦的美术教室后,太过惊喜那里的环境。而且那天她跟邱老师交谈了很久,导致她没有对其他事上心。 “可能什么?” 纪斐听不得她话讲半截,一副慌忙找借口但又找不到的样子。 看了令人生气。 南佳年确实辩无可辩,“抱歉,我那天心思都在美术教室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暗暗施力,想悄无声息的把手从他那抽回来。 这种拙劣的小伎俩男人自然察觉得到,他却在这时顺势把她的手放开。 成功拿回自己右手支配权的南佳年,正暗自松口气呢,男人却突然握住她一边胳膊,干脆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 都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一手握住她胳膊一手掐着她的腰,直接就把她抱到大腿上坐着。 她惊呼一声,回神时人已经在他怀中。她的脚还搭在副驾驶,白生生的两条腿就这么横恒在他眼皮子底下。 “你......”南佳年神色慌乱的看他,一瞬间惊觉他眼神有多吓人。 她被唬的不敢乱动弹,只是两人的姿势实在亲密的过分,她抬起手臂隔在他胸口,妄想拉开这种令人意乱的距离。 纪斐也不给她挣扎的余地,牢牢的环着她的腰,箍得她没法动。 他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最后落到她脸上。 “你不记得我,可那天只见过你一面的我,却梦到你。” 在他现在的视线里,她半张脸逆着光,面部线条柔和且精致。暗的空间里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晰,好像跟第一次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静谧的车厢里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南佳年却被他如墨的眼眸吸引,喃喃开口问:“梦到我?” “嗯,梦到你。”他手在她腰间摩挲,说着话将面庞凑近,鼻尖抵在她侧脸,“梦到你像克拉纳赫那副黄金时代里的人物,赤裸着身体,躺在我身下。而你低声轻唤我的名字,抱紧我亲密的回应着。” 而不是满不在意的抱着一打画,在他眼前消失个干净。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的南佳年,惊愕的看他。 “你......”她羞红了耳脸,也在同时看清他眼底的欲望,她连忙垂下头错开视线,“那时候我还很小欸......你怎么能......” 做那种梦。 纪斐既然敢讲就不怕她反感,他唇在她嘴角贴了贴,若有似无的亲吻着。 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感这么放肆,大概是刚刚的葡萄酒让他醉了吧。也有可能是餐桌上某个人的来电让他太过不爽,而她又一副懵懂模样,他实在按捺不住了。 “像个禽兽是不是?”他突然伸手揽过她大腿,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姿势,“可我现在也想那样做。” 南佳年被暧昧的气氛弄的有些迷糊,某瞬间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往她的方向顶了顶。 触感清晰的硬物就这么顶到她,就在她大腿根的下方,简直叫人无法忽视。 “!!!!!!” 她惊得要跳起来,“那那那......那个......你......” 男人还在亲她,这会儿是贴着她的耳廓在亲,缠绵至极的神情,像是这样不断的亲吻就能缓解他身体的紧绷。 他问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嗯?”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可是学美术的欸,人体结构什么的最清楚不过——画人体素描可是家常便饭,但画画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些旖旎心思,只会专注人体的肌肉走向,色调的明暗对比。 更何况,大多数人体模特也不会有他那么美型...... 南佳年想避开他的亲吻,更想忽略那个顶着她的东西。 可驾驶座统共就那么点儿空间,她能避到哪里去。 “现在知道躲了?”他看出她的慌张,面上带了点得逞后的笑意,“知不知道这具身体有多渴望你?每次一靠近我就只想把你拉到怀里来,你知不知道?都跟你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绅士,你怎么不听呢?” 还傻呼呼的邀请他去她家呢,她到底知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 “我......”她苍白的辩解,“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会儿嘛......” 虽然没他想法那么多,但要不是想跟喜欢的人多待一阵,谁会那么殷勤的把异性往家里带嘛。 这么说起来,她也不无辜是不是? 聪明如纪斐这下却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语气微讶:“想跟我多待会儿?” 南佳年乖巧点头:“嗯。” “为什么?”他收紧搂她腰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激动,“为什么,年年?你告诉我。” 他重重的在她耳边呼吸,头一回叫她小名却跟叫了一百次一样熟练又自然。 南佳年哪会想到一句话让他这么激动,明明听懂了还反问她不说,落在她身上的亲吻还更加密集。他顺着耳廓往下,一边闻着她脖颈间好闻的香味一边跟个小狗似的亲亲咬咬。 她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立马手软脚软,渐渐连整个身子都变软了。 “你,你停下......”她按住他肩膀,面红耳赤的把他脑袋推开几厘米。 纪斐怎么肯依,几厘米的距离对他来说算个屁,稍往前就能再次凑近。 “别这样,你好好听我讲话嘛......”南佳年不争气的感到身体产生异样的变化,几乎急得要哭。 她开口的语气也确实带了点货真价实的哭腔,这让某个快要失控的人找回两分理智。 纪斐停下亲吻,赤红着一双眼看她:“好,我不动,你讲就是。” 他确实把她吓到了。 可他也不好过,本来确实想吓唬她,想警告她不要那么没有警惕心。谁知道一触碰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要的太多,只有亲吻怎么会够。 南佳年身子往后靠了些,腰背抵在方向盘上。 她认真的看着他,眼睛里染着点儿水汽。他回视她,目光赤裸。 几秒钟后,还是她败阵似的移开视线,然后委屈巴巴的说着:“我让你去家里,就是想两人多独处一会儿。刚在餐厅都跟你说了我…喜欢你嘛,是你自己不信......” 还对她阴阳怪气摆臭脸,当她那么没眼力见吗,虽然后头他一直好好的在跟她讲话,但神情分明就不一样。 南佳年说完了才又看向他,希望自己的老实交代能让他变得“正常”点儿。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纪斐却再次吻过来,带着完全无法克制的热情。 唇齿间的纠缠,在私密的空间里像是暧昧的低语,声响间夹杂着难以忽略的喘息。 第二十四白浊(微h) 唇齿间的小面积触碰就令人心醉,何况两人几乎是纠缠在一起,根本是意乱情迷。 近乎是要缺氧,南佳年才感到他停下来。 纪斐额头抵着她的,深沉的喘息,开口时声音暗哑:“再碰一下我好不好?” 他叫她碰他,但分明是他想碰她。手跟控制不住似的在她后腰处流连,腰胯轻微顶弄她的大腿,企图饮鸠止渴。 路边这时有车经过,车头灯在转弯处横扫过去,像有颗流星划过车内。 南佳年有些心慌,生怕被人看着这样私密的状况。 好在那光很快滑走消失,车厢里再次回归幽暗。缠绵的鼻息是助长剂,欲望在隐晦的地方肆意疯长。 那种甜腻的潮湿的情欲熏得人发晕,她脑袋已经停滞思考,遵着本能从鼻腔里呼出个单音:“嗯” 呼吸间纪斐已经握住她的右手,直接按在昂扬的性器上。虽然隔着裤子,但她还是感受到那儿的惊人热度。 他紧紧按住她的手,握着手背迫使她捏出一个形状,来来回回的抚弄。 南佳年吓坏了,紧咬着唇试图往下看。 手掌心里的东西硬得吓人,两人的姿势遮住了光,她只看到一片突起的阴影。 纪斐注意到她的视线变化,“想看?” 也不管她回不回答,直接解开皮带扣,去解裤腰,“给你看。” 其实南佳年看过他的身体,在学校的游泳课上,夏天的游泳课表有好几节都会跟高叁的几个班撞上。上这种课男孩子们通常只穿一条泳裤,虽不是完全赤裸,但大半的身体会暴露在外面。 所以她看过他的身体,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好看,腰腹间的肌肉线条有多流畅美型。 但他的私处她是头回见,跟他身体其它地方一点都不同,粗长的柱身青筋盘桓,菇状的顶端虽然泛着粉,但结合在一起看莫名的骇人。 这这么大的吗 她也不是没见过男性生殖器,有时候画人体,花钱请来的人体模特全裸的躺在面前也见惯不怪。 可哪有像他这样,那么狰狞。 更要命的不止这样,而是视线所及的整片画面。 白色衬衣下摆解开一颗扣子,衣角散在他小腹两边,衬衣边线跟人鱼线交叉着,像是单独把硬挺的性器圈出来展示给她看。 南佳年只看一眼就露怯,直接扑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膛那。 “我我不看了” 她瓮声瓮气的说着。 纪斐胸膛轻轻震动几下,伴随着性感低哑的笑声。大概是她过分青涩的样子,太过令他愉悦。 “害怕?” 他拉着她的手再次放上去,示意她握住它,“不看可以,但你帮帮我好不好?” 纪斐语带诱哄,像个买糖拐小孩的坏叔叔。 南佳年成功被他哄骗到,乖乖埋首不看并且把手交给他。 直接摸上去跟隔着西装裤的触感千差万别,并不是完全圆润的柱身干燥且灼热,但顶端渗出的粘液不小心沾到手心后,整根性器再摸上去就是又滑又腻。 “怎,怎么帮?”她紧着喉咙问了句。 他说:“像这样……” 南佳年把头脸死死埋在他胸口,窒息感迫使心跳渐快。 而他正带动她的手腕缓缓动作着,女孩白而纤细的手指圈着坚硬的东西。柱身棱边的皮肤随着上上下下的动作牵扯,幅度大些会包裹住小部分的龟头。 “嗯” 她突然听到他低喘出声,然后喊她的名字:“年年……” 他说完便把她从胸口拉起来,靠近她开始再一次的亲吻。 南佳年被他亲的身体发软,心口发热。她觉得自己后背肯定汗湿了,不对,应该是哪哪儿都湿。 艺术家在作品里表现情欲是常有的事情,她也不是个多保守的人,知道自己身体的感觉是源于渴望。 她在想,干脆直接拉他上楼算了。但这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心里隐约还是有点怕。 莫名其妙游神了一小会儿,男人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分开她湿漉漉的唇问:“在想什么?嗯?” 南佳年眼神闪烁,可怜巴巴的往下迅速瞧一眼,“手,手酸了“ 他都动作这么久了,那儿居然还是硬的跟铁一样,毫无射精的迹象。 纪斐轻笑,在她下巴印了个吻。 “快了,别着急。” 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她面红耳赤的别开脸,他的唇却追过来。 “年年,哈”他一边喟叹一边喊她。 南佳年心里跟有千万只蚂蚁爬过般的痒,浅浅的呼吸着不肯应他。 她手还被他控着,握着他的性器,棒状的东西在手里来回撸动,手背偶尔还会被周围的毛发刮蹭到。 越是不看,好像越是触感清晰。 她尝试的把视线往下放,这时他急促呼吸起来,疾风骤雨般的吻她脸颊。 “年年,叫我名字……快,年年……”他啃咬她的下巴,语气急切。 南佳年几乎酥了骨头,柔声喊他:“学长” “不是不是这个,是我的姓名”他另一只手放肆揉捏着她的臀,带动她的那只手速度越来越快。 她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在他的催促下总算说出口:”纪纪斐“ 不想她刚说完这两字,他立马低吟一声:“噢” 硬朗英俊的脸上,净是狰狞的情欲,看得人心悸。 愣神间,她感到一滩液体射到她手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檀腥气。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白浊多到沿着虎口四散往手背流,但不止如此,她裙子的腰侧上也有斑斑点点的精液。 而她手仍握着它,绯红的阴茎白皙的手,再加上四溅的精液,场面色情又淫靡。 —————————————————————— 追-更:yushuwuu.vip (woo18.vip) 第二十五章绮梦(h) 靠着江靠着海的城市,只要下过雨就会有很重的潮湿感。 入睡前纪斐开了会儿窗户换气,过了二十分钟后觉得热又关起来。 佰州每次夏季落雨既潮湿又闷热,这时候空气会显得很厚重。不开除湿器的话,就会觉得全身黏腻。 纪斐不止觉得黏腻,还躁的慌,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躁。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恰巧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他也没管,家里的阿姨会去开。 就是不知道是谁,天都黑了还来家里拜访。 他只套了条短裤,拿着毛巾立在穿衣镜前擦头发。 楼底的门铃还在响,吵的人心烦。 纪斐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那往楼底下看的时候才察觉不对。 家里安静的过分,除了他好像再没别人。 这房子他父母不常来住,但家里的阿姨应该也在才对。 纪斐沿着楼梯往下走,边走边疑惑的打量一楼一圈,“罗姨?” 没人应声。 空旷的一幢房子,内里是北欧式的冷感装修。简约又艺术的一束灯从天花板垂下,二楼有一半是挑空,吊灯下头就是一楼的客厅。 这里只除了纪斐自己的声音,其他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大门在楼梯下去往右拐就是,他快要走到门口时,门外的人又按了一次门铃。 纪斐有些不耐烦,又怕是家里的阿姨出去做什么忘了拿钥匙。 “罗姨,你……”他要说的话一时顿住。 因为门口的根本就不是照顾他起居的阿姨,而是一个面貌并不陌生的少女。 不陌生但也不熟悉。 少女穿着粉白细格子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迭画,身上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 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客气的推开开了一半的门往里走。 “学长,你还记得我吗?今天在岚锦综合楼见过的。” 门外漆黑一片,纪斐随着她靠近下意识往屋里退,她却得寸进尺追着他的脚步走。门把手就这么被他放开,在她身后的大门自己自动关上了。 “记得。”他看一眼她身后的门,又看一眼她白嫩嫩的脸,轻声问:“你有事?” 她身上带着雨水的味道,而她身上的衣物也差不多被雨打湿完,肩膀那儿一整片都黏着肌肤。 “我有一幅画掉了,学长你捡到没有?”她目光只停留在他眉眼间,丝毫不在意他现在赤着上半身。 “画?” 纪斐看向她紧紧抱在怀里的一打A3纸。 “你不是都捡起来了?” 她闻言抿起唇摇头,打湿的发丝粘在颊边,“没有,掉了一张掉了一张。” 虽然这情形很突兀,但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语气怪可爱。 纪斐拿毛巾擦了一把额头,“我这没有。” 少女不信,越过他往楼上走。 纪斐看着她飘荡的裙摆,一路拾级而上,裙摆下是白嫩的腿儿,纤细的脚踝。 他鬼使神差的没有阻止,甚至跟着她一同上楼。 一切的诡异他都没察觉到,比如她怎么会如此精准的找到他的住址——在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的情况下。 眼看着她就要进他房间。 纪斐拉住她的手臂,“嘿,不要乱进,这没有你要的。” 少女回首对他笑了一下:“有的,你看。” 明明他刚刚在门外拉住她了,可她转头的瞬间两人已经站在他房内。 门在纪斐身后,关得严实。 她要他看的东西,在他书桌上,一幅在左下角写了临摹者姓名的油画。 上头的人皆是赤身裸体,体态美妙。 纪斐蹙眉,他记得他捡起来递给她了,怎么会出现在他房里。 少女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压迫性的靠近,步步紧逼,直到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逼到墙边。 “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画?”她仰着脸,眉眼鲜明,语带疑惑。 纪斐手还握着她胳膊,掌心下是她泛着冷意的肌肤,他垂眸看着她,不知怎么解释。 突然,她松开怀里的画,任它们纷纷落地。转而专注的盯着他,两手压上他胸口,身子贴合过来。 带着温香的柔软,还有被雨水打湿后的濡湿。 纪斐好似被这样的触感点燃身体的火,立马战栗到绷紧了身体。 他喉结滚动:“没有,我没拿你的画。” 语气是莫名的心虚,毕竟证据摆在那里。 少女只看着他笑,淡淡然的懵懂样子。 她踮起脚来,在他颊边轻嗅,温声软语的:“学长,你在说谎哦,你身上都是我画上颜料的味道。” 纪斐感受面颊边清浅的呼吸,听她在那污蔑他也不生气。 他可以解释的,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画怎会吊诡的出现在这里。 可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他听见自己说:“就是我拿的又怎样。” 跟前的少女被他骤变的邪肆神情吓了一跳,“不,不怎样……你还给我就是了。” 她说着试图往后退开,这时纪斐却反客为主。 他搂着她腰一个调转,往后再压过去时,承接两人重量的东西,变成了他的床。 “那画很重要?”他垂首问她,唇离她不过咫尺。 “嗯。”她乖乖巧巧点头。 “既然重要,那想拿回去的话,你是不是该给点儿报酬。” 纪斐抬手触摸她细嫩的脸,边说边亲吻她好看的眼睛。 少女这时反而不怕他,只怯生生的问:“你要什么报酬?” 他跟摸不够似的摩挲她的脸,她的颈项,她的锁骨。 “我要你。” 他说完掐紧她的细腰,密集的吻落在她脸上,同时不由分说的剥干净她的衣裳。 她红着脸喘息,眼底带着水汽。 “可……我都不认识你。” 纪斐一手覆盖住已经暴露在空气里的嫩乳,指缝夹住粉红的奶尖儿,紧着下颌告诉她:“纪斐,我叫纪斐。” 她娇软的轻哼一声,“你也不认识我呀……” 纪斐亲她嘴角,在她小下巴那咬上一口,“谁说的?” 他提起她光裸的腿往自己腰上盘,硬挺的肉茎狰狞的抵住紧闭的穴口。 窄腰缓缓动作着,硕大的龟头在门扉处滑动几下。 “我认识你。”他说着话,跟个邪神似的盯着身下的人,“南佳年。” 肉棒在同时破开穴口,一寸寸顶进去。 少女红着眼眶,搂着他的脖颈哼哼唧唧:“嗯哼……学长,好痛……” 他揉着她的奶,下身开始抽动起来。 快意自插进她身体开始就荡漾开,他喟叹一声,“我叫纪斐,叫我的名字……” 她眼里有水光,颤着声儿喊他:“纪斐……啊哈……” 纪斐偏头封住她的唇,舌尖顶进去肆意纠缠。 他快速摆动着腰臀,性器在少女的穴里进进出出,任意鞭笞着。 不加节制的动作弄哭的身下的人,她通身绯红的尖叫出声时,他也跟着射出来。 * 在濒死的快感中,纪斐猛的睁开眼。 他粗重的喘息几声,视线聚焦后,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而他身边,空无一人。 睡前打开的窗户根本没关,外头下着大雨,潮湿的空气从窗台飘进来,吹的他清醒几分。 不仅吹醒他,也让他清晰察觉腿间的濡湿。 他懊恼的皱起眉头,脸上净是对自己的唾弃。 简直荒唐。 不过下午的一次偶遇而已。 首-发:po18w.vip (woo16.com) 第二十六章记得想我 纸巾能擦干净手背的精液,却带不走手心残留的触感。 南佳年虚虚的合拢了几根手指,只觉得整个手痒麻的不行。 她仍坐在纪斐腿上,脑袋靠在他肩窝,垂着眼睛出神。他已经整理好自己,衬衣衣摆也在裤腰里塞的好好的。 纪斐一只手搁在她后背,轻轻沿着背脊线摩挲着,像是安抚一般。 驾驶座的车窗开着,风吹进来带走里头的檀腥气,也降了降二人的温度。 依偎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出声问她:“明后天有空吗?” 南佳年还在那看自己手,没听清他的话。 她小幅度的侧头,脸颊蹭过他颈项的肌肤,“嗯?” 纪斐鼻尖蹭过她发顶,拿起她在暗地里放松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我明后两天要去日本出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两天,”五个指头他挨个吻过去,最后一个吻落在她掌心,“去看看富士山,或者逛逛京都。” 濡湿温热的唇印在手心里更痒,她指尖微动,蹭到他的鼻尖。南佳年抬头看他,目光所及是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纪斐摩挲她后腰的手停下,低声问:“怎么不说话?” 她往上一扬,亲了下他的下巴,似是在回应他的亲昵,“好啊,带我去吧。” 恰巧她这两天都有空。 纪斐神色微动,身体因为她一个浅吻又有了反应。 他按捺着闭了闭眼,“嗯,明早我来接你。” 两人商量的挺好,但第二天南佳年却没去成。 因为一大早她就接到庄驰打来的电话,说是关怡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里。 她当时刚起床,接完电话便匆忙打车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发现关怡脑袋上缠个绷带,居然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小车祸,轻微脑震荡而已。”关怡见她大惊小怪的,摆摆手说:“你来不来都无所谓,我这都缓过来了,现在头也不晕了,说不定下午就能出院。” 南佳年无语的在病床边坐下,仔细打量她几眼才放心,“阿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着急的很,弄得我也吓坏了。” 关怡翘着二郎腿,在床上躺的颇为舒适,“是医院给他打的电话,估计他也没弄明白情况。” “那他人呢?”南佳年自进病房起就没见到庄驰。 “他昨天带俱乐部的球队去安华市打比赛了,要今天晚上才回来。”关怡说着说着摸肚皮,“你给我买吃的没有?我都没有吃早饭,快饿死了。” “我连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哪还顾得上买东西。”南佳年扯开针织开衫给她看,里头是一件棉质的睡裙。 她走时怕耽搁,直接套个针织外套就出了门。 “我给你点外卖吧。”她拿出手机打开点外卖的软件,“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出车祸?” 关怡摊摊手:“好不容易休息,我打算开车回老宅看爷爷嘛。但滨江一路那车子多得要命,一个没留神我就跟别人追尾了。” 其实撞得挺狠的,她车前盖撞瘪保险杠都撞掉了,要不是安全气囊弹出来,她估计就不是轻微脑震荡那么简单。 关怡说完发现她居然抱着手机走神,她凑过去看,“点个外卖这么认真!?” 南佳年吓了一跳,慌忙要收回手机,却还是被她看到个大概。 “诶?你在给纪斐发信息?” “没有啦,还没发。”她还在想怎么跟他说才好。 关怡暧昧兮兮的看她:“怎么,有约会?那你去就是啦,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点外卖就成。” 南佳年摇头:“不行,阿驰又不在,怎么能留你一个人。” 关怡又爱逞强,万一一会儿不舒服了连个帮她的都没有。 “我年年就是好啊,换作那些个见色忘友的早跑了。”关怡笑嘻嘻的凑过来抱她,结果不知道扯到哪儿,疼得龇牙咧嘴。 “行啦,你躺好吧。”她拿着电话站起身,“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干嘛出去打,就在这打。”关怡拉着她胳膊不许她走,“还把我当外人了?” 她都这么说了,南佳年只好硬着头皮坐回去。 电话还是关怡拿她手机打出去的。 打的时候她倒是挺果断干脆,那头一接通她就萎了,立马把手机丢给南佳年。 她拿过来听的时候,通话已经开始好几秒了。 “喂?学长,是我。” 那头的人淡声开口:“我知道,电话有备注。我在路上了,估计还有十分钟到你那。” 不过打个电话而已,南佳年顶着关怡的热切注视,却是脸都要烧起来。 “你别过来了,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出差了。” 纪斐闻言微顿,“怎么?” 南佳年立马把大致情况跟他解释清楚,语气满是歉意。 她说完后纪斐都没答话呢,关怡便在那帮腔:“纪斐学长抱歉抱歉,我耽搁你们啦!等出了院我就把她打包送去你家,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唔……” “关关!”南佳年羞得去捂她嘴,忙对电话那头说:“学长,你一路顺风,我先挂了!” 她一说完就果断挂断电话。 纪斐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页面,无奈的笑了笑。 秘书难得见他心情这么好,大着胆子问:“纪总,我们这是去接谁?” 他却摇摇头,“不去接了,直接去机场。” 半小时后。 病房里的两人在收到外卖之前,先收到两束花。 一束康乃馨,一束红玫瑰。 康乃馨给关怡,红玫瑰自然给南佳年。 花上各自有寄语。 “愿早日康复,早日出院。”关怡扯下寄语签在那读,读完笑话到:“啧啧啧,这位学长希望我早日出院呢,看来他听到我的话喽。” “真是看不出来,这学长一天天嚣张兮兮的,居然还会干送花这种浪漫的事。” 南佳年不敢说这可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花,索性装聋,把花拿去小沙发那放着。 关怡来劲的很,还想看她的寄语:“诶,你那写的什么?快给我看看?” 她自然不给她看,默不作声的把寄语签收到包里。 其实也没别的,就四个字。 记得想我。首-发:rourouwu5.com (woo14.com) 第二十七章我很想你 关怡当天下午就出了院,出院时庄驰刚好赶回来。俱乐部的球队还在安华打比赛,他这老板就先跑回来了。 “都跟你说了我没什么问题,你还跑回来干嘛,你个笨蛋。”关怡拿一整束康乃馨敲他。 “我担心你害怕。”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像个乖乖狗似的任她敲打两下。 关怡瘪瘪嘴,倔强的开口:“我才不怕。” 庄驰把人拉到怀里,抱了一会儿才在意起她手里边的花束。 他把她那花抢过来,一脸不爽:“谁送的花?” 说完就把一整束康乃馨垃圾桶扔。 他行动力太强,关怡来不及阻止,“你家斐哥送的,他给年年送时顺便送了我一束。新鲜着呢你干嘛丢?” 庄驰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我再给你买就是,不能收别人的花。” 南佳年去办好出院手续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 她在病房门口清咳一声,把护士给她的轮椅推进来,眨巴着眼看向关怡:“你看是阿驰抱你出去呢,还是要坐它出去?” 抱在一起腻歪的两人:“…………” 最后关怡是坐在轮椅上,被庄驰推着出了院。 从医院出来,叁人一起去吃了个饭。 南佳年也不好继续当电灯泡,吃完饭后自己打车回了家。 有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还不觉得,她独自在出租车上,才察觉自己很想念某个人。 玫瑰花被她抱在怀里,而寄语便签也还在她包里。 她不由自主把便签纸拿出来,再看看那上头的几个字。 记得想我。 我很想你。 她拿出手机,发了这么几个字过去。 甜蜜的酸涩的情感,像是叁四月盛产的水果——草莓,新鲜又不甜腻,一咬就都是鲜嫩的果汁。 两人待在一起那种汹涌的情潮又像什么呢? 像是将一朵玫瑰撵烂在手心里,花汁染红干净的肌肤,沿着纹理蜿蜒。馥郁的香气鲜红的色泽,看起来浓烈且诱人。 她突然有画画的灵感,但手边连个铅笔都没有。 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不过也快了。关上门的那一刻,如碎金般的日光在地板上跳跃,过了没多久便慢慢从朝西的窗台落下去。 南佳年租的房子本来有两间卧室,但其中一间被改成了画室。 她回来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关了进去。 脑袋里的灵感乍现,这时候手得一直拿着画笔才行,与此同时画起东西来便会有些忘我。 再出画室时已经不知道是深夜几点,客厅里无灯也无声,一片阒静。就连落地窗外都看不到什么亮光——楼底的路灯都关了。 她在门口的置物台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发现时间差不多快凌晨叁点。 回来的时候是几点?下午六点半吗? 她思索着给手机解了锁,发现手机上有好几条信息,以及七个未接来电提醒。 只有一个是关怡打来的,剩下的全是来自同一个人。 最近的那条未接来电提醒,在叁十分钟前。 南佳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回个电话过去。 没成想那头很快接了电话。 她招呼还没打出口呢,男人就在电话里先发制人:“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他声音带着些许疲倦,语气有些郁闷。 南佳年脸一红,没底气的狡辩:“现在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纪斐轻哂,从善如流的反问:“终于肯给我回电话了?” 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后颈,“我才看到手机……” 男人在电话那头长长叹口气,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是在逗弄我吗?” 南佳年轻轻眨眼:“嗯?” 她还想问他干嘛打那么多电话呢。 “给我发条暧昧的信息后直接不理人,这种给颗糖又给一巴掌的做法倒是挺新鲜。”他不疾不徐的控诉她的罪行,很是有些埋怨的样子,“你这样做,是为了逗我玩儿?” 完全把下午发过信息的事情忘干净的人,懊恼抱着脑袋蹲到地上。 啊…… 她这个傻瓜…… “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南佳年望一眼画室方向,苍白的解释着:“我刚才画画去了……” 每次灵感一来,她都会什么都管不了的沉浸在画里,连续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待在画室里是常有的事情。 对方也不知道是接受还是没接受这理由,最后无奈的笑出声。 “你朋友排在我前面,画画也排在我前面。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他语气听起来就是故作的轻松,但南佳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生气。 虽然在笑,但好像是气极反笑。 任谁被撩拨后,再莫名其妙被冷个半天都不能冷静吧。 南佳年没应对过他这一面,不知该怎么办,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生气了?” 傻瓜一样的问题,倒是叫纪斐沉默了。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着急。 他着急想验证那条信息的真实性,着急想听她亲口说。 结果几个电话打过去,她没一个接听的不说,连信息也不回。 沉默间,南佳年轻轻呼吸着,听到他那边像是有水声。 刚要开口问,就听到他说:“没有。” 言不由衷的两个字。 她闻言微顿,一只手在地砖上画圈圈,心想这样告诉他会不会好一些:“其实……我今天的灵感来自你……” “所以从进画室开始,脑袋里都是你。想着你起稿,想着你调颜色。还参考了你送给我的花。” 她说着起身往画室走,画架旁的红玫瑰娇艳欲滴,画纸上的画虽然还没画完,但也大致能看。 “这七八个小时里画的东西,都是关于你。” 南佳年在画前站定,指尖在离油画两厘米的位置虚虚碰一下。 她笑着问:“所以不接电话这事,要不要考虑原谅原谅我?” 她又不是真的笨蛋,至少对方生气了她还是知道哄的。而且以上都是真心实意的话,她不信他听了还会继续生气。 可是她说完好半晌纪斐都没有反应,仍旧沉默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要是……” “没有,年年。”他在她开口的同时出声,声音带着笑,“我真的没有生气。” 他低低的笑开,南佳年甚至能想象出他胸膛如何震动着。 她恼羞道:“你笑什么啊……” “因为,我很开心。”他边笑边讲,而后突然暧昧的低吟一声。 这么安静的夜晚,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 例如撩动的水声什么的。 刚刚她就想问了,“你在浴缸里?” “嗯。” 他从鼻腔里哼出个单音,紧接着又是一声低喘。 南佳年捂住脸,“你在做什么啊……” 纪斐轻笑,“你猜?” 第二十八章来都来了(300珠加更) 她猜? 她还能怎么猜,他的声音都暧昧成那样了。 南佳年连挂电话的冲动都有了。 “不许挂电话。”他像是看穿她的想法,霸道的要求,“跟我说说你画了什么。” 他声音暗哑,每句话的尾音都是性感的喘息。这样叫她怎么好好说话嘛。 再说了,画也没完全画好。 她摸摸红透的脸,尽量镇定着告诉他:“我想等你回来再给你看。” “嗯噢……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他声音沙哑得可以。 关键电话里的撩水声也越来越大,就跟手臂直接打在水面似的。 明明聊的好好的,他怎么可以说着说着就…… 南佳年捂住另一边耳朵,上演了一把现实版掩耳盗铃。 “……不能,”她舔舔干燥的唇,“我要挂电话了。” “别……”他缓了一下,“再等会儿。” 似乎是怕她真的挂电话,他急忙开口:“别挂电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南佳年紧咬了下唇,“你……你想听什么?” “随便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嗯……” 他在那嗯嗯啊啊的听得她快冒烟,脑袋里空白到根本不知道讲什么。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她结结巴巴开始咬指甲。 “叫我的名字,说你想我,快。”他语速很快,那种命令人的口吻不自觉流露。欲望冲头,在她面前的斯文形象不打算要了。 “唔……” 南佳年又抱着脑袋蹲下去,羞得快哭出来。 “年年……年年……”纪斐轻唤她,“你说想我,是不是在骗我?嗯?” 她连忙反驳,“我没有……” “那怎么不愿意说?快说你想我……我现在,真的很想听……” 他急促的低喘,声线压抑又性感。 鬼知道他下午看到她发来的那几个字时,有多兴奋有多开心。 刚刚她又用那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跟他解释那么多,加上泡澡前他喝了些酒,弄得他脑袋里都是旖旎的画面。 她在那边讲她的画,他就已经开始心猿意马。 光听她的声音都能助长邪念,何况她还带着情感说了那么多。 南佳年没了辙,闭上眼慢吞吞的说:“……我想你。” “不行,不够,继续说……” 她跟着他的节奏喘息了一声:“我很想你,纪斐……” 那头听到她的喘息,立马牵扯到最敏感的神经。只听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低沉的长叹出声:“嗯……” * 第二天南佳年总算想起来给邱老师打个电话,两人下午约着见了一面,地点就在岚锦附近的咖啡馆。 这么多年过去,但岚锦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校服换了颜色。 他们那时候校服是深蓝色,共有四套,两套夏季两套秋季,再冷些的话,就在秋季校服外穿自己的大衣或者羽绒服。 现在的岚锦校服则变成了枣红色,看起来温和许多。 南佳年跟许久不见的邱老师坐在咖啡馆二楼,满脸怀念的看向马路对面的岚锦私高。 邱老师本名邱胜逸,当年教南佳年时才不到叁十岁,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 其实他毕业于某个很不错的美院,应该可以从事更好的工作。 但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没什么创造力,索性专业能力拿得出手,人也有耐心,倒是比较适合当老师。 南佳年一直都很尊敬他,所以见了面还挺开心。 邱胜逸见到她倒是挺惊讶,“你这一走就是这么久,人居然还没什么变化。” “哪里,您才是没什么变化,看上去比在岚锦还年轻许多。”她说得诚心实意,只是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有些狡黠。 “你这话就是恭维了啊。”邱胜逸笑着抿了口咖啡,接着直接跟她讲正事,“庄驰把事情告诉你没有?” 南佳年点头,“说了个大概。” “嗯,那你既然肯赏脸给我打电话见面,那是愿意参与喽?” 自己的老师还用什么赏脸不赏脸的词汇,揶揄之意也是挺明显。 南佳年忙摆手:“您就别笑话我了。不过您要我怎么参与,捐画给画廊展览吗?” “对,不光展览,画卖出去的钱款也会尽数捐赠。”他说着沉吟一声,有些局促的开口:“我知道你也算小有成就,把画放到一个私人展馆……” 她连忙打断他:“邱老师,您别这么说。既然是做公益,就不用太计较。何况我还年轻呢,算什么小有成就。” 邱胜逸听完释怀的笑出声,“我确实没看错人,当时心想这种事情你肯定会帮忙,所以你回国前就打算找你捐画。那时还绞尽脑汁想办法联系你,结果没想到过了没几天就看到你上头条。” “啊……?”南佳年一口热咖啡囫囵吞下,烫得直皱眉,“您是看了头条才知道我回来的?” 邱胜逸被她窘迫的样子逗笑,“你这孩子,我们每年校庆跟聚会你都不来,还能指望别人用别的方式得知你的消息吗。” 她拿纸擦了擦嘴,露出一副无言以对的神情。 这时对面的邱老师淡淡然放下咖啡杯:“对了,我记得你那时候的小男朋友不是庄驰那家伙吗,怎么又成纪斐了?” “噗……”南佳年嘴里没咖啡也要喷出咖啡来了,“您误会了吧,我没跟庄驰交往。” 她怎么可能跟他交往啊? “嗯?没有吗,那时候那家伙明明没有修美术,还天天陪你去画室。我还以为……” 南佳年哭笑不得的扶额,“他才不是陪我去,他是去帮关关打卡签到。” 这误会可真是大了。 “关关?” “就是关怡,我的好朋友。她高一报了美术选修,但被别的课耽搁,就让庄驰帮她打卡去了。” 谈起这些往事南佳年就觉得好笑,那时候关怡连选修的美术课都不愿意去上,结果大学学了个设计专业。 大学四年,美术反倒是必修课之一。 念书时的趣事最经得起提,一会儿聊聊这一会儿聊聊那,她跟邱老师在咖啡厅聊天聊到日落才离开。 分开的时候邱老师提出要送她,被她婉拒了。 她还想在学校附近转转再回去呢。 日落后风就清凉些,她裹着风衣从岚锦缓步走到市一中门口。 市一中也没变化,就是门口拉的横幅上,上榜的学生姓名不一样。 南佳年满面笑意的扫过去几眼,随后径直往2号线地铁口而去。 2号线往北可以回南家以前的宅子,而往南去,某一站叫朗明花园的地址,下去后可以到纪斐家。 她去过一次,跟关怡一道陪庄驰去纪斐家里拿东西。 那时她只站在门外等,没有进去。但去往他家的路线,她大致还记得。 原本不过是想走走回忆,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听到车内在报朗明花园的站点。 南佳年怔愣一瞬,门打开后她又随着人流一同下了地铁。 人走出地铁站立在马路边时,她才惊觉自己走到纪斐家附近了。 她哂笑着,打算在路边打个车回家。可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她又想:反正来都来了。 这么想着,南佳年已经跟着记忆里的路线往纪斐家走。 第二十九章像个笨蛋一样 但朗明花园这样的高级小区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小区门口的安保熟知里头的所有业主,所以是不是外来人员一看就知道。 当然了,若有非业主进去倒也不会直接把人赶走,只是肯定会被询问一翻。 南佳年走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下,“小姐,你来找人吗?” 她见这架势就明白对方发意图,南家老宅子的所在的小区也是这样,外来人员会被询问。 “对。”她点头。 那安保见她挺面善,讲话也客气些:“那麻烦你提供一下业主的姓名与门牌号,我们这边要核实一下。” 南佳年动动唇,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纪斐住在的几号。 “这我好像忘了他门牌号。”她尴尬扶额,“抱歉,我下次再来吧。” 也不等安保再说话,她自顾自的转身往来的方向走。 虽然鬼使神差的走到这,可她来这也没跟对方打招呼,贸然跑过来好像不太好。何况今天一整天两人没怎么联络,他有没有回国她都还不知道。如果进到小区他又不在家,那也是白跑一趟。 简直鬼迷心窍了你。 南佳年一拍额头,沿着路往大道上走,这次是真打算在路边打车回家了。 又是日落时分,太阳像是被城市的高楼大厦吞噬一般,点点落入漆黑的腹中,又变成霓虹灯照亮世界。 这里一整片都是高级小区,家家户户都是豪车出行,要想在附近打到车简直是有够难。 她在某个路灯底下呆站了十几分钟,欣赏完日落后才想起研究打车软件来。 等画廊装修好,她也买辆代步车吧。 这么想着,南佳年沿着路边走边摆弄手机。 沿路不时有车辆从她身边开过,车灯自她身上扫过去,紧接着快速消失在身后。 等她总算在打车软件上把身份信息填完后,天空居然轰隆几声闷雷,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欸?”她看了看天,立马开始在四周找能躲雨的地方。 这种突来的阵雨下得很快,分分钟就落大起来,豆大的雨滴很快把地面打湿。 南佳年远远看到路口有一家7-11,她连忙跑过去,可在进店前还是淋了雨。 她拍拍衣服上的雨水,站在人店门口往外看。 望着渐大的雨幕,突然自己在那笑出声。 真是 像个笨蛋一样。 店里出来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人规规矩矩背个书包,见她站在门口笑差点没被吓到。 南佳年没发现,仍在那望着夜里的雨幕发呆。过了一会儿对方有些犹豫的靠近了些,对她说:“这位姐姐,你手机在响哦。” 她这才回神,连忙拿起手机来看,“噢!” 来电的是纪斐。 她对那小姑娘说了句谢谢才接通电话。 “喂,学长。” 一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配合当前的场景莫名更令人失笑。 话说她刚刚怎么会想也不想的跑到朗明花园来呢? “吃饭了吗?“纪斐那边有点吵,像是什么机械的噪音。 “还没呢,”她拨弄开被打湿的额发,回身去看玻璃门上的自己。 当真是不出意料的狼狈。 “我马上下飞机,待会儿一起吃饭吗?”纪斐却在电话里清晰的听到她那边的雨声,他看一眼舷窗外,“你在外面?” 飞机已经滑行好一段距离,从舷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头的大雨。 她轻声笑笑,“是啊,我在外面。” 还没带伞,还打不到车。 “这么开心?你在哪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听到她的笑声他好似也能很开心。 他的问题又让南佳年笑两声,当然啦,是哭笑不得的那种笑。 单鞋里已经感觉有进水的潮意,她脚在地面踢踏两下,问对面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朗明花园,你会不会笑话我?” 那头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意外的怔愣一瞬。 再开口,他语气也带着笑:“怎么会。” 但等他回过神来才察觉事情不对。 “这么大雨,你在朗明花园?”他家又没人,那附近她好像也没有别的熟人。 她不会在路边淋雨吧。 “在附近的便利店,”南佳年看一眼店招牌,“一个你们小区路口出来最右边的7-11。” 纪斐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她怎么会跑去朗明花园,只担心她淋雨受凉。 “我马上过去接你。” 他说完飞机上就响起下机的语音提示,紧接着四周变得更加嘈杂,大家好像都在打电话报平安。 不知怎么的,纪斐突然就有些心急:“你别乱跑,我很快就能到。” 手机贴得耳朵都发热了,南佳年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把电话挂断。 她看着玻璃上的自己发呆好一阵,心想待会儿见了面他肯定会笑话她。 朗明花园本来就近郊,离机场不远,正常来说驾车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南佳年进到便利店买了份热饮,坐在店里看外头一辆辆路过的车。 便利店的座位都设在靠路边这一侧,都是落地玻璃。 在里头坐着,倒有种身在瓶内世界的错觉。 人在温暖有序的环境里安然坐下,外头的热闹喧嚣与她没关系,但她又能透过玻璃一一窥见。 虽然不过是在便利店里,但还莫名挺舒适。 爱情真的让人变傻瓜,再狼狈的状况都能傻乎乎笑出来。 纪斐到的时候,就看她捧着一杯便宜的热可可,满脸自在的坐在便利店里头。 穿着裙子晃着脚,不像二十几岁倒像个十几岁的中学生。 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她便已经看到他,小跑着从店里出来了。 某瞬间,四周的一切好像电影慢放。 他看到她雀跃的眼神,脸上带着的惊喜笑意,还有她挥动起来的手臂。 她长发跟连衣裙都打湿了,白皙的脸颊上甚至挂着水珠。明明整个人很狼狈才对,但他生生看得愣了神。 纪斐见她一步步跑近,都忘了眨眼。 直到南佳年立在他跟前,扬起明艳的脸看他:“快上车啊,雨好大呀!” 他回过神来,一把抱着人回到车里。 首-发:yushuwuuk.vip (woo15.com) 第三十章旧房间 车厢内安静又温暖,水汽随着二人的动作追进来,跟着南佳年的裙摆在座椅上画出几条水痕。 她的腰被纪斐揽得稳妥,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子便启动了,从便利店门口回到小区叁分钟都不要。 司机直接把车停在纪家门前,取了伞下车去给二人开门。 纪斐下车后把人牵出来,接着叫司机直接把车开走。 雨大到能模糊视线,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这样疾风骤雨的,明明早晨出门时看起来还是个好天。 南佳年望一眼天,紧跟着纪斐上了门前台阶。 “下次来直接报A区纪家,他们就会放你进来。”他说完又看她一眼,“这门的密码是0926,以后来就别去便利店等了。” 0926啊…… 是她想的那个日期吗? 她也不敢问,抿着唇在那点头,“知道啦。” 嘀嘀嘀的几声密码按键音,门随之打开来。 外头天黑漆漆一片,道路两边的灯在雨里扭曲着,摆设的用途多过照明。 屋里开了灯也冷冷清清,他们进去前半个人影也无。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被雨打湿了都不狼狈,他开了门迈步进去的时候,面上却闪过些许怪异。 南佳年跟在他身后进屋,后头的门自己关上了。 “怎么了?”见他表情不太对,她不免问了句。 纪斐感觉自己像是魇着了一样,他回头看看她身后的大门,再看一眼空荡荡的房子。 这里离市区比较远,他近来很少过来住,大多数时候都在市里的公寓。家里的阿姨早就去老宅照顾长辈,只偶尔来这打扫卫生。 现在这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们两个。 南佳年这时晃到他眼前,“学长?” 她头发是真的比以前长了很多,发间还带着湿气,但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纪斐目光从她肩膀扫过,那早被打湿了,衣物贴着她的肩头。 他不敢再往下看,只敛眸摇摇头,“没事,这里很久没住人,阿姨也不在,怕是得给你点外卖吃。” “没事啊,外卖也不错。”南佳年看不出他的心思,抬手擦擦额头上的雨水。 她说着话,打量房子内部的构造。 跟南家老房子那半中式的装潢不同,这里是北欧式的清冷风格。从深灰的地砖,到纯黑的皮沙发,再配上挂在墙壁的金色简易摆钟,怎么看怎么冷淡。 玄关地毯被她的鞋踩出个湿印子,她低头看一眼,问:“我要不要脱鞋?” 他那铺在沙发下的地毯看起来还蛮贵的,要是这样走过去,怕是那块地毯会因她而报废。 “不用。” 纪斐牵着她往里走,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听见她问,“那我可不可以去一下卫生间?” 他在原地顿住,嗯了一声后说:“上楼右转走到底就是。” “哦,好。”南佳年也没多想,顺着楼梯就往上走。 楼梯乃至二楼走廊的灯都是感应灯,她一路走上去灯便亮了一路。 纪斐鬼迷心窍的站在楼梯口看她上楼,像个旁观者似的。 目光在她飘摆的裙摆上停留几秒后,他跟上了她的脚步。 他手搭着楼梯扶栏,一路走到二楼停下。右转的第一个房间就是他以前的卧室,门紧闭着,她也没多看,直接往最里走。 直到看到她进了卫生间,纪斐才收回视线。 他偏头向下看一楼客厅,虽然很安静但屋外雨声清晰。 男人的目光比夜色沉,他身形一动,迈步向自己房间,单手打开房门。 一张床,一套书桌,一面挂着画的墙壁。 她不会想进来的。 但如果她进来了呢。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谁一样。 纪斐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居然在试图复刻自己的梦。 他低叹着,打算关上门。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学长,这是你房间吗?” 她绕有兴致似的,目光越过他肩头往里头看。 “嗯。”纪斐僵了一下,没回头。 门对着的是整面落地窗,窗帘遮的严实。里面没开灯,但走廊的灯散进去,能窥见些什么东西。 比如他的床,比如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 “欸?”南佳年靠近一步,想要看得清楚些。 就在跟前的纪斐突然回身拉着她胳膊,身体往后一退便进到屋里。 房门在身后关上的同时,南佳年被他压到门板上。 还没来得及惊呼呢,她就察觉他的身体笼罩过来,紧接着唇就被他封住了。 房里现在一点光亮都没有,令唇上的触感更清晰。 他吻得很急迫,掐着她腰的手更是用力的把人往怀里按。 南佳年下意识抬手反搂住他肩背,身子契合的贴向他,严丝合缝。 暗的视线里,她四周全是他的气息,热烈的亲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她腿都软了他还不愿意分开。 与此同时他的手在她后腰游走,沿着腰线往下,摸到圆翘的臀部。 他五指舒张开,搁着衣裙揉捏着。 “唔......” 南佳年轻哼出声,察觉到顶在腰腹的某个硬物。 她红了脸,想退却无路可退。 纪斐在这时松开她的唇,顺着她扬起来的下巴往下亲。 她剧烈的喘息,像条快渴死的鱼。 房间里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光从门缝里洒进来,好歹有一点微亮。 两人相拥的剪影很清晰,高大的男人埋首在女人肩颈,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从腰线往上,直接罩住她一边的胸乳。 软而丰润的乳房,隔着衣物摸起来也爱不释手。 “啊哈......” 南佳年叫出声,紧拽着他衬衣的手一颤。 “学长......”她的声音娇得不像话,眼角泛着水汽,“你......” 想讲什么她也不知道,脑袋里全是浆糊,身子更是被他撩拨的发软。 纪斐却以为她有话要问:“你想说什么?” 视线那么暗,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他的声音暗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危险。 “是想问为什么我房间会有你的画吗?”他贴着她的耳朵,这样问着。 手仍旧肆无忌惮的搁在她胸乳那揉弄,指缝夹住在内衣底下硬起来的乳尖。 南佳年咬着唇,又是一声轻哼。 她确实想问,但他好像不愿意让她问出口。 确切来说,是不给她机会。 他直接告诉她:“这是你出国前最后一幅画,留在学校画室无人问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话倒是一字一句说得正经,可他亲来摸去的,弄得她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他讲话。 更过分的是,他另一只手已经钻到她裙子里去了。 痒意从大腿上传过来,南佳年本能按住他的手。 原本就不长的裙摆跟着他的手撩起,露出下头白晃晃的大腿。她那点儿力气哪里按的住他,不过是覆在他手背,任他在腿根来回摩挲。 “等等......”她吓坏了。 倒不是不愿意给他碰,而是他自进房间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浑身都带着强势的掠夺。 好像她是闯入他禁地的猎物,他逮着人打算为所欲为,毫不顾忌。 第三十一章把我给你好不好?(补更) 存在感及其强的大手,自大腿往上,指尖已经碰到她内裤,他突然停下。 “要不要问我?” 他的唇就在她颊边,炽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她耳根一痒身子便更加软了几分。 南佳年不明所以的发出个单音,“嗯?” “问我为什么拿你的画。” 搁在胸脯上的手移开,他又去搂紧她的腰,软软的胸乳就紧贴他坚硬的胸膛。 她偏头去看他在暗色下的眼睛,懵懵的发问:“你,你为什么拿我的画?” “因为”纪斐眸光发亮,拿额头抵住她的,“我想拿。” 早就想拿了。 如果那时候真的拿走她的画,他们是不是就能早些有更多的交集。 但这个答案给别人听,就是嚣张又霸道的叁个字。 “哦。”南佳年鼓着腮帮子,一如既往跟不上他的思路。 她小小的往后缩了下身体,试图缓解这种一触即发的状态。 但身后是门身前是他的身躯,怎么动都是无用功,都是徒劳。 一直顶在腰腹上的硬物根本没疲软的迹象,哪怕说着话也大剌剌的顶着她。 纪斐这时又问:“这幅画你想拿回去吗?” “欸?”南佳年微抬头,鼻尖蹭过他高挺的鼻梁,“你不想要了吗?” “你只说你想不想拿回去。”他又开始亲她,唇贴着她的侧脸慢慢游移。 南佳年脸偏向一边,看到墙上的画。 虽然光线聊胜于无,但在关上门之前其实她看清楚了的。 她记得这画,中幅的油画,花了她快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好。 主题是一丛小雏菊。 画的名字也叫小雏菊。 她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以为他是想拿话捉弄她。 “我我无所谓。”她垂手赌气的推他腰胯,想让那灼热的东西离她远些,“要是你不想要,那就还给我好了。” 正好邱老师要她的画拿去展览,虽然是五年前的画,但拿去慈善展也够格了。 “不能无所谓,你得要它。”他感到她的手碰到他,得寸进尺的反用身体去蹭她手。 有力的窄腰轻移,他拉着她的手臂往下,藏在西裤下的性器精准的顶在她手心。 她的手那么小,手心根本盖不住硬起来的东西。 这动作也让她误会了他的话。 南佳年扭开脸不给他亲了,只觉得他坏得很:“不要。” 纪斐低笑:“我说的是画。” 他恶劣的简直可恶,惹得她有些生气。 她使劲往外抽手,开口又有点底气不足:“画要,你还给我吧。” 哪成想对方就等她这句话,他近乎兴奋的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两手抄在她腿弯。 南佳年惊呼一声,双手不自主环上他的脖子。 “还给你可以,可我帮你保管这么多年”他亲一口她微嘟的唇,“是不是该给点儿报酬?” 问题兜兜转转,原来重点在这里。 她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以及莫名的兴奋,红着脸问:“你你要什么报酬?” 每个问题都跟着他的想法走了,跟梦里相差无几的话,纪斐却不敢像做梦时的理直气壮。 但身体很诚实,催促他抱着人往床边走。 “把我给你好不好?”他换了种说法,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可理喻。 暗的空间里,眼睛适应了的话,其实还是能看清东西。 南佳年就很清楚的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还看到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渴望。 她总算明白他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是为什么,惹得她都要对他生气了,却来这样一句。 这要怎么拒绝嘛。 她把脸埋进他肩窝,闻到他耳后清冽的香水味,娇娇软软的开口:“什么嘛是你要报酬,不是我要” 语言这种陷阱,她总是一踩一个准。 纪斐已经抱着她立在床边,他把人放到床上,人也跟着压下去。 “那把你给我好不好?” 他问完也不给她回答的时间,直接俯首亲上去。 这时南佳年又嫌弃房里暗,他只要一笼罩过来,周围其它的一切都感知不到,只剩下他。 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的体温。 但在纪斐的五感里,一直都是只有她。 只要她在身边,周遭一切是什么都所谓,他只想抱她亲吻她,甚至想毫无顾忌的进入她的身体。 欲望早在身体里汹涌澎湃,到现在才奔涌而出。 急切到了一定地步,亲吻不像亲吻,倒像是在啃咬。 南佳年舌尖被他咬得疼了,咽呜一声。 纪斐便放过她的唇,转而亲吻其它地方。 衣裙的领口被他往下扒低,沿着细致的锁骨往下,他的唇在被蕾丝内衣包裹的胸乳处流连。 “唔” 南佳年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羞耻。 但猝不及防的,他张嘴含住挺立的乳尖。 “啊哈”她没忍住叫出声。 不知怎的就有些怕,她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肩头,“学长,开灯好不好” 纪斐都分不出精力去答话,伸长了手臂打开床头灯。 只听啪的一声,屋内瞬间被照亮。 床头灯是暖光,从侧面照过来,勾勒出男人深刻的轮廓。 南佳年闭了闭眼适应一下亮光,再定睛时,看到的是他被欲望染红的双眼。 他跟喝醉了似的。 她觉得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而且身上的衣服还被他扯的乱七八糟。 裙摆几乎全堆在腰间,领口被整个拉到胸乳以下,手臂就被勒在两侧动弹不得。 遮羞的衣裙反倒成了束缚的工具,她这样子跟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 南佳年有些后悔叫他开灯了,逃避般的偏开头脸不看他。 纪斐倒是觉得开了灯好,什么都看得清了,尤其是她漂亮的身体。 他找回点儿耐心,慢条斯理的跪坐起来。 南佳年躺在那,两条白嫩的腿随着姿势的变化搭上他肌肉紧绷的大腿。 这时他却捉住她的脚踝,慢悠悠的先脱掉她脚上的单鞋。 这种闲适态度却拉紧某位鱼肉的神经,她不安的蠕动两下,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我我还没答应你呢” 她得反抗一下,不然会被他吓坏的。 男人的动作一顿,却又轻笑出声,嘲笑她没有分量感的反抗。 “没答应我?”他声音沙哑,拉起她一边的小腿,偏头亲过去,“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为什么来朗明花园?” 天都黑了,她还往他家跑。 十六岁的时候她来,他都不一定有定力把人放走,何况是二十几岁。 何况是在她承认喜欢他后的二十几岁。 南佳年被他问住,噎了一下后不知该怎么回答。 要怎么说,说她鬼使神差的就跑来了? 太苍白了吧,怎么听怎么像狡辩啊。 纪斐却不管她狡不狡辩,更不管她怎么狡辩。 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有话来堵她就是了。 但一切都不是目的,他现在最想做的只是想亲她。 亲吻落在白嫩的小腿肚后就离不开,他一下下的往她腿根吻过去,鼻息打在敏感的大腿内侧。 追-更:blpo18.vip (woo18.vip) 第三十二章要不要我(h) 酥痒感自腿根传递到整个身体,南佳年轻颤了一下。 纪斐推着她的大腿迫使她两腿曲起,再一偏头,他亲上她的腿心。 “嗯哼......” 异样的触感令她下意识想夹紧腿,可大腿在男人手里控着,动也动弹不了。只能任他埋首在她两腿间亲吻,舔弄。 那儿太敏感,湿润的舌头舔上来,哪怕隔着内裤也刺激得让人想尖叫。 南佳年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手伸下去推他肩膀,“学长,别......” 她想叫他别亲那,谁料他直接把脸深埋上去,高挺的鼻梁抵着穴缝顶弄。薄薄的蕾丝内裤很快湿了,紧贴着肉嘟嘟的两片穴肉。 纪斐从她腿间抬起头来,俊脸被欲望染红。他抬眼看着她的脸,看她害羞到紧咬唇的同时,抬手脱掉了她的内裤。 蕾丝的布料顺着两腿一路剥下去,像是剥掉一层枷锁。 南佳年喘息着抓住男人手臂,“学长,学长......你等等......” 进度太快了啦,她身体虽然兴奋着,但心里还是有些怕。 “等不了了,年年。”纪斐欺身过去,上半身压着她,亲吻一个个落在嘴角。 他手从腿根拂过去,几根修长的指头直接按在她腿心。 那儿稀疏的毛发软软的帖服着,从穴缝摸下去能感到润滑的湿意。他耐着性子用两根指头抚弄,其中一根指头按住充血的阴蒂轻捻。 南佳年搁在他手臂的手下意识握紧,仰起头感受到陌生的快感冲击上来,“嗯啊......” 她颈项纤细,雪白的肌肤下能清晰的看到青色的血管。 “你要不要我,年年?” 纪斐沉迷般的亲上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指头掐着阴蒂轻佻慢捻。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男人不依不饶的,“要不要我?喜不喜欢我?” 南佳年觉得自己就是在给他折磨,又没有办法不答他:“唔......喜欢......” 纪斐满意的笑:“那也要我是不是?” “要......”她乖乖巧巧点头。 迷糊的样子真是惹得他爱不够。 纪斐毫无顾忌的扒掉她内衣,在颈项间流连一阵直接低头咬住粉红的奶尖。 软噗噗的乳肉,硬硬的乳头,一并含在嘴里吸吮舔咬。 “啊哈......唔......”南佳年受不了这样的双重刺激,叫唤了两声又咬住唇。 她感到液体从小穴里流出来,穴口彻底湿透了。 这时男人顺着穴口探进去一根手指,虽然已经够湿了可里头还是紧致得要命。他一边揉弄一边插进去,最终只推了叁分之二进去。 纪斐感受到她穴里头的软肉绞上来,裹的他指头无法动弹。 “年年,你放松......”他松开被咬得红肿的乳尖,抬头诱哄她。 南佳年红着眼眶,委屈巴巴的看他,“放...放松不了嘛......” 他都插进去了,要怎么放松嘛…… 男人手指的指腹有些粗粝,磨的穴里的软肉一个劲的收缩。 他轻笑着,干脆含住她的唇瓣。 亲了一阵她身体就没那么紧绷,这时插在她体内的指头缓慢抽动起来,拇指按住阴蒂打着圈的揉弄。 快感一波波的冲击而上,南佳年握紧他手臂,在他温柔的亲吻里,尖利的长吟一声。 “啊啊......啊哈......” 窗外大雨打湿了整个世界,她身体里的水涌出来,打湿他骨节修长的指。 纪斐看到她失焦的双眼,赞叹着:“我的乖年年......” 他解开裤扣,放出涨硬得发红的性器。 吻落在她眼角,他腰腹压上她腿心,硬挺的阴茎抵在湿透的穴口。那儿还在流着水,将身下的床单都印出个水印子。深绯色的龟头堵住穴缝滑动,他缓慢挺腰,一寸寸将肉茎插了进去。 “年年,年年......”纪斐低声轻喊,身体兴奋到战栗,“我的年年。” 身体里还没褪去的欢愉也抵消不了初次被巨物入侵的疼痛,南佳年抬手揪他衬衣领口,“嗯哼......疼......” 纪斐两手撑在她身侧,额头上全是热汗,“乖年年,很快就不疼了,你放松些……” 他说着缓缓动腰,粗长的性器在艳红的穴肉间慢慢抽出,再缓慢插进去。 其实他也疼,不只是性器疼,而是整个身体都疼——欲望在身体里叫嚣的太久,他忍耐到了极限。 结合的快感不止是生理上的,心里上的慰藉更胜。 “不行不行......”南佳年感受到还没完全插进去的东西,怕的很,“太大了,不行的......” 她亲眼见过的,那么吓人的尺寸怎么容纳得下。 “可以的,可以的。”他哄着她,在她敏感的耳垂亲吻,又舔她软嫩的胸乳,试图让她好过些。 这样做还是有奏效,南佳年没再拒绝,只抿着唇忍耐的小声哼了几声。 纪斐抵着她的腰动作着,感受她躺在身下的真切,也感受她身体里的温度。 “年年。”他喊她,看她湿漉漉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 南佳年已经是晕头转向,在再一次逐渐攀升的快感里迷茫。 她本能的回答他,“纪斐......” “是了,我是纪斐。”他咬她耳垂的软肉,而后把脸埋进她的长发里。 某种圆满感终于把男人的心填满,他把人完全拢进怀里,腰臀开始放肆抽动起来。 房里原本有多安静,现在肉体的拍击声就有多响。 暖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到盘在男人腰侧的细腿儿晃动着,绯色的肉棒在娇嫩的肉穴里冲撞,抽拉进出间将穴内的艳肉扯出来。 液体自交合的部位越来越多的渗出,在倒弄间变成白沫,粘在穴口处。 “嗯嗯......啊......”南佳年无力的轻吟,身体已经敏感到肉茎插进来多少又退出去多少都能知晓。 男人却是爽得头皮发麻,不受控似的动着腰,肆无忌惮的在她体内撞击。 生猛的动作弄得南佳年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她反抱住他的肩,张开嫣红的嘴叫他停下。 “呜呜......不要了......” 她指甲无意识的用力在他后背挠过去,身体随着他的动作颠簸。 纪斐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腰间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 她被他压得不能动弹,硬起来的奶尖在男人胸口点点晃动,穴腔里的敏感点在某一刻被戳个正着。 澎湃又剧烈的快感袭来,她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粉。两人用缠抱的姿势交合许久,随之她娇软长吟出声:“啊......” 高潮使她穴内的软肉紧缩,狠狠的绞紧里头的肉茎。 纪斐抱着她的腰,暗骂了句脏话,紧接着迅速抽身出来。猩红色的肉棒在空中晃动几下,接着浓稠的精液悉数射到南佳年大腿内侧。 第三十三章你是宝贝(h) 被撞到发红的肌肤以及白的精液结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触目。 纪斐扫了一眼,坐直身体这才开始脱衬衣。 他身上的衣物还完整得很,只是裤腰解开着衬衣领被扯得皱皱巴巴。 身下的人眼神放空,面颊乃至眉骨四周都是一片潮红,她短促的喘息,两手无力的搭在身侧。跟男人不同的是,她身上的衣物差不多被脱个干净。 男人目光舍不得离开她的身子,衣服脱得慢条斯理。 就一次怎么够,他心里的欲望可半点没有消减。 赤裸精壮的身体再次压下来的时候,南佳年的思绪才稍稍收拢。 成年的男性躯体跟少年时简直天差地别,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蕴涵力量感。她看着看着回了神,抬手自他胸口抚下,停在紧实的腰腹处,笑着讲:“你的身体很漂亮......” 她声线娇软,手指泛着湿意,摸在他身上痒痒的。 纪斐微蹙眉:“漂亮?” 他不太喜欢这形容词。 要说漂亮,也该拿来形容她的身体才对。 “嗯,好像石膏像一样......”南佳年爱不释手的在他腹部的肌肉摸来摸去,偏头将额角的汗蹭在床单上。 脸上神色慵懒又可爱,像个餍足的小猫咪。 “你喜欢?”纪斐轻笑着舒展开眉头。 他拉着她的手腕,身体在她手心蹭几下。 “嗯。”她点头,在暖色的侧光中柔柔注释他的脸,轻声问:“要去洗澡吗?” 虽然她还手软脚软,但走到浴室去泡进浴缸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洗澡?”纪斐好像不太中意她的提议,拉着她的手往下,直接搁在半勃的性器上。 那玩意儿现下湿乎乎的,触感半硬不软。他握着她的手在上头撸动两下,肉茎很快全硬一起来,握在手里烫得人心慌。 南佳年瞪大眼看他深邃的眼睛,“你......” 纪斐垂首亲她下巴,哑着声音讲:“还早呢。” 洗澡什么的,不急。 他说完掐着她的细腰,一边热烈的亲吻她一边再次缓慢进入她的身体。 “啊......……可是......嗯啊……”南佳年推了推他胸膛,后头的话却被他撞得说不出来。 “可是什么?” 纪斐挺动窄腰,又低头去咬她颤巍巍的奶尖。他用手抓住另一边,捏得嫩白的乳肉从指缝溢出来。 南佳年手搭上他肌肉奋起的手臂,“可是……啊啊…………可是……” 她也不晓得可是什么,就是本能的怕他,所以想拒绝。自进房间起就怕他,躺在他床上更怕他。 尽管他神色跟话语都很柔和,但肢体语言好像是恨不得把她做死在床上。 他那么用力的掐着她的腰,肉棒每一下都插到最深处,亲吻她身体时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可是他带给她的欢愉也是实打实的,性欲在爱情里的存在是必然,所以她的身体对他有渴求没什么不对。 简而言之就是她也想要他。 无奈两人的精力不在一个层次,她刚开始是有享受,到了后头却只能任他折腾。 折腾到她没骨气的求饶。 “嗯啊……”她挠他的肩,“不行了……不行……” 纪斐自进这栋房子起就着了魔,好像把人关进自己房间里,他就能为所欲为。 “行的,可以的,年年。”他眯着眼,舌尖绕着她的乳头打转,“你看你还那么湿……可以的……” 南佳年后知后觉他曾经对她说的话。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绅士。” 还有那晚在车上他拒绝去她家时的眼神。 原来人家早就发出过警告,她却胆大包天跑来他家里。 这下糟了吧。 快感不知第几次冲击身体的时候,南佳年哭着骂他:“呜呜……纪斐……你个坏蛋……” 他却笑:“嗯,我是坏蛋。” 纪斐拉扯着她的大腿,迫使她翻过身去,然后从后头压下。 “不过,年年……”肉茎自她身后缓缓的挺进,他在她耳边说:“你是宝贝。” 不管是偷是抢还是要散尽家财,他都要得到手的宝贝。 * “你这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关怡手里捧着杯冰沙,满脸狐疑的打量突然出现在南佳年客厅的油画。 自那晚下了雨后,天彻底热起来,算是进入初夏时分,怕热的人已经穿起裙子喝起冷饮。 南佳年没喝冷饮,但是已经穿上了夏季的连衣裙。 她人在料理台那洗水果,看一眼关怡后又看一眼画,才说:“早就画了。” “早?有多早?我觉得它看起来好眼熟。”关怡皱着眉,“这上头是什么花?菊花?” “算是吧,小雏菊。”南佳年把洗好的蓝莓端过来,在她身边站定,“我高叁的时候画的,你可能看到过。” 关怡凑近了仔细看, “高叁?那还保存的挺好。” 何止保存得好,上头半点污渍也没有,连颜色也没太大变化。 “是挺好。”她丢个蓝莓在嘴里,含糊着说。 “嗯……”关怡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你这画很重要吗?” 这…… 要怎么说呢。 南佳年模棱两可,“还好吧,也不算很重要。” 就是拿回来的代价有点儿大,鬼知道她那天是抱着怎样愤愤的心情把它带回家的。 “那送给我怎么样?” 关怡左打量右打量,好像无比喜欢。 “……啊?” “不行哦?” “倒也不是……”南佳年避开她目光,摸摸鼻尖,“原本这画我打算给邱老师拿去公益展出。” 这事儿关怡有听庄驰讲,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到时候去展上买吧,还能做做好事。” “哦……也行啊……” 深知她脾性的好朋友听出她有问题的语气,于是探究的眼神落地到她身上。 南佳年不敢看她,目光飘来飘去,结果飘到她手上的大钻戒。 这回轮到她探究关怡了,“诶?” 关怡比她大方多了,笑嘻嘻把左手举起来显摆:“不要怀疑,你没看错。阿驰跟我求婚啦!” 第三十四章旧事 “天呐,什么时候的事?”南佳年兴奋到尖叫。 “就......上周六。” 关怡把左手翻来覆去的给她看,满脸幸福样。 “上周六?”她算算时间,“你车祸那天啊?” “对啊,那天他吓坏了,晚上回到家就把戒指拿出来了。这个傻瓜,我当时还裹着纱布呢,丑死了都。” 拿出来后就当场求婚,当时她还晕乎着呢,结果人就在客厅里单膝跪下了。 南佳年听得笑出声,“他着急嘛。不过这么说的话,他早就买好戒指了?” 关怡点头,“据说是……得知你要回国那天买的。” “得知我回国那天?”南佳年拉着她去沙发那坐下,“为什么。” “他说我整天就知道粘着你,你在国外还每天给你打电话,等你回国了他怕是连面都见不着我。” 这理由说起来好笑,但莫名的腻歪人。 “这跟他买戒指求婚有什么关系?”她又把关怡的戒指拿起来看,真是超大超闪。 两人说着话,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关起看一眼门口方向,压低了声音讲:“他的原话是说怕你回来我就跟你跑了,要先把我套牢。” 南佳年起身去开门,满脸无法理解的摊手,“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开了门后,事件主角站在门前,看看南佳年又看看沙发上的关怡:“走吧,回家了。” 这两天滨真路的中式茶店拆完了,正式开始装修,关怡做为设计师得去看现场,下了班她就跑南佳年这儿来了。 庄驰也就只有绕远路,跑来这里接人。 “先去吃个饭吧。”关怡拎着包往外走,“年年跟我们一起?” 南佳年手搭在门右边的置物台,满脸揶揄的看向门口的人,“行啊,只要庄驰同学没意见就行。” 被点名的人摊开手,满脸莫名。 关怡自然知道她在指什么,好笑的把人往门外拉,“好啦,走吧,真是的。” 叁人一起坐电梯下楼时,聊起南佳年画廊装修的事情。 “你那的水电布线都重新换过,还有排水管道以及顶楼的防水也重新做过,材料都是一等一的好。想来是之前茶店装修时换的,也是让我省不少心。” 南佳年不懂这些,点头道:“那还挺好。” 关怡抬手搭上她的肩,“诶,你说纪斐是不是早知道你回国的事情,所以才放出要盘店的消息。”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车库层。 庄驰跟在两人身后出电梯,淡淡然接话:“对,当时你打电话跟我说佳年要回来,斐哥就跟我们在一块打球。” 也就是说他跟关怡他们同一天知道她回国。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关怡满脸怪异的回首看他。 庄驰耸肩,“这个需要特地说嘛?” 南佳年在那眨眼,惊讶的很。 “你该不会......也早就知道那家店是纪斐学长的吧?” “嗯,对。”庄驰点头。 关怡拿手拍他,“搞了半天你才是那个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不说的人?” 做为两边都玩得好的人,这家伙什么都看清楚了,结果愣是屁都不放一个。 平白无故被打的人又摊手:“你又没问我,而且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男孩子就不爱聊这些,何况庄驰总有一种他都知道了,那关怡跟南佳年肯定也知道的错觉。 关怡气得去掐他,“呀!你这笨蛋!” 庄驰一身硬邦邦的肌肉,随她掐去。南佳年笑着去拉她,“算啦,阿驰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恰好是饭点,很多人开车出去用餐,车库里往外开的车一辆接一辆,往车库里开的反而比较少。叁个人打打闹闹的上了车,等车子启动的时候, 关怡又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年年,下午你舅舅来店里找你来着。” 南佳年划着手机,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刻意把它忽略了。 “我舅舅?你说哪个舅舅?” 关怡从副驾驶扭过身来跟她讲话:“就是你小舅舅,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让我转告你说务必给他打个电话。” 上次见面比较仓促,她虽然拿了文时淮的名片,但没有给他自己的电话,所以他才又往店里跑吧。 南佳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才是初夏,天差不多七点才黑。 车子出车库的时候,外头的太阳还挺好,照得车内暖橙橙的一片。 关怡见她突然不太好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你外祖家的人了,怎么听他说你们还一起吃过饭?” 南佳年明白她的意思,出国前南妈妈跟外祖父闹过一场,否则也不会几年不愿意回国了。 “小舅舅他没关系,妈妈还主动联络他让他照顾我。”出国前这小舅舅也不过是个大学生而已,在文家比较边缘化,是是非非也跟他没关系。 关怡点头:“这样啊。” 万事都知道的庄驰这时发问了:“为什么?”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满脸疑惑的看一眼身边的人。 “什么为什么?”关怡也看他。 “你说佳年不会再见她外祖家的人,是为什么?” 他问完两个女孩子都沉默了一下,最后关怡视线落到南佳年身上:“能说吗?” 她耸肩:“没事,你说吧,都过去了。” 关怡这才义愤填膺的开口:“你是不知道她外公多过分,南伯伯刚过世没多久就给年年妈妈安排相亲。对象是尤氏矿业的一把手,你见过的,那人大腹便便还没头发,长得跟个青蛙似的。而且他年龄比年年妈妈大很多,孙子今年怕是都在上大学了。” 南佳年被她的形容词逗笑,“什么叫长得跟个青蛙似的......” “你还笑,要是你们不反抗,那种人就差点给你做继父诶!”关怡说着说着在那气得很。 庄驰家里比较简单,父母以及祖父母辈都相处比较和谐——这也是他养成一副简单性子的最大原因,他有些不太懂:“那对方那么糟,佳年祖父为什么要她妈妈去相亲?” 关怡又敲他:“当然是联姻呀,为了钱嘛。” “......”一根筋如庄驰这下也知道提了不该提的,对南佳年说了句抱歉。 她摇摇头表示没事。 这种旧事,她跟妈妈都早就释怀了。 只是不知道她那个小舅舅这次又是为什么来找她。 南佳年目光转向窗外,思绪莫名有些飘忽。暖光自她侧脸迅速变换着,照亮她白皙干净的脸。 突然庄驰的电话响起来,他手机连着车载蓝牙,直接通过车载屏接通就行。 电话接通后,对面沉稳又磁性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喂,阿驰。” “斐哥,有什么事嘛?” 恰巧遇到红灯,车在斑马线前停下,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更清晰了。 他淡声问着: “你一个人还是?” 南佳年莫名噤声不敢讲话。 但庄驰那家伙直接告诉对方:“不啊,我跟关关还有佳年在一块。” 她瞪圆了眼睛,差点忍不住像关怡那样去敲庄驰脑袋。 关怡在后视镜里注意到她奇怪的神情,狐疑的转头来看她。 这时电话那头的男人又问:“你们在哪。” 啥也不知道的庄驰很老实,“在车上,准备去吃饭。” 第三十五章下流胚(400珠加更) “准备去哪儿吃?”纪斐这样问着。 叁人一上车就只顾着聊天,还没决定去吃什么呢,庄驰不过习惯性往回家的方向开了。 “还没决定。”他说完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去吃什么?” 关怡从南佳年脸上瞧出点儿玄机来,刻意没讲话等着她开口。 哪成想电话那头的人先提议:“没决定好的话,过来我这边?这附近有家挺不错的云南菜,正好我也没吃晚饭。” 南佳年听得心要跳到嗓子眼儿来,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拒绝二字,又没那个胆子。 庄驰那没眼力见的答应得很干脆,“好,是去你市区的公寓附近吗?” “对,我发定位给你。” 等挂了电话,副驾驶上的关怡已经贼兮兮的笑起来。 “年年,要不要解释解释呀?” 南佳年抓着包带看窗外,神色极其不自然,“解释什么?” “解释一下为什么庄驰接通电话开始你就坐立不安的?” “再解释一下从不主动约饭的大佬,听到你在就热情邀约我们过去吃饭?” “噢,对了!”关怡在那夸张的捂嘴,“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怎么他还搞得这么迂回?难不成……” 她做作的瞪大眼睛回头看南佳年。 “你们刚交往就吵架啦!?” 吵架当然是不可能,但叫她怎么说?说自己故意耍性子不理人家吗。 南佳年手撑着膝盖,不敢跟关关对视,“没有啦……他这两天忙,所以没怎么联络……刚刚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就,紧张了点儿。” “是哦。”关怡一副听你在那编的神情。 “是啊……” 她脸完全扭向窗户,心虚的很。 是不是的等到餐厅跟人碰面不就清楚了,关怡也不着急继续问,笑着转过头去跟庄驰继续讲话。 纪斐的公寓在市中心,他订的餐厅就在那附近。既然在市中心,那这个点就势必会堵车。 叁人快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个彻底。不过南佳年还是认出来这餐厅的位置,好像是她刚回国时纪斐安排她住的酒店附近。 越是繁华的地段,在这附近约会吃饭的人就越是多,相对应的车子也多,也意味着不好停车。 庄驰根据定位把车开到餐厅门前,打算让两个女孩子先下车,他自己去车库找车位。 眼尖的关怡在开车门前,看到立在餐厅大门前等的男人。 “嚯,纪斐居然站在路边等诶。”这是什么千年一见的风景线。 她啧啧两声,“年年你自个儿先下吧,我陪阿驰去找车位。” 南佳年拉个长音,“啊……” 原本立在路边抽烟的男人已经看到他们的车,直接丢了烟头走过来。 他大概刚从公司出来,身上还穿着周正的西装。只不过外套在手里拎着,单穿着衬衣。 纪斐也不墨迹,直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他手搭在门框上,目光盯着单独坐在后头的南佳年:“下来吧。” 他脸上没多余的情绪,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生气,语气也是淡淡然。 南佳年看他那扯得松松垮垮的领带,大约能领悟到点烦躁出来。 她磨磨蹭蹭下了车,只听他对车里的人讲,“我订的五楼包间,你们停好车自己上来。” 车内的人捣头如蒜,连说了两句好的就开车往车库方向去。 初夏的夜晚总是有微风,带着凉意。 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肩上的时候,南佳年小身板一缩。 纪斐见状哼笑出声,他也没讲多余的话,牵着人直接进了餐厅。 这餐厅想来也是生意好得没话说,在这么好的地段独门独栋的六层楼,还带着观光电梯。 二人就是坐着观光电梯上了五楼,里头的包间各有各的名字,各个装潢别具一格。 纪斐带她进去的那间叫金香殿,门口还立着个服务生,见他回来了问要不要现在上菜。 “再等会儿。” 他说着牵着南佳年进包间,还没等人服务生回答呢,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南佳年小心脏应声猛跳一下,她刚刚就该跑才对,怎么就被他牵着上了楼。 她大眼睛惊慌的眨两下,眼睁睁看着男人回身面对她一步步逼过来,把自个儿逼到墙边。 纪斐单手往她身后的墙面一撑,开始兴师问罪:“怎么不接我电话?” 他身上的烟草味很重,下巴上有没刮干净的胡渣。 南佳年眼神飘忽着,“这两天画廊开始装修,有些忙嘛……” “是吗?”纪斐把脑袋靠过去,俊脸埋到她肩窝里,深吸她身上好闻的香味,“我还以为你是打算穿上裤子不认人呢。” 他说着身体压过来,干脆整个靠在她肩上。 “什么啊!哪有……穿上裤子不认人……”南佳年倒没想到他会这样想,说得她好像坏得不得了一样。 “那干嘛好几天都不理我?嗯?电话都不接?” 纪斐侧头亲她面颊,浅浅的亲吻,满脸克制模样。 要不是在饭店里,估计南佳年进门起就得被他扒个干净。 “你还好意思问我!”她恨恨的拿指头戳他胸膛,红着脸控诉:“那天晚上我都求你了,你还那样折腾我!” 第二天她几乎都没力气下床! 纪斐闻言痞笑一声,“怎样折腾你?” 他说着就对她上手,按着人家的腰往自己身上贴。 南佳年自然不肯讲,讲出来不就上了他的套了。 她偏头没什么气势的哼一声,又赶紧推他紧贴过来的腰胯,可男人执意要压过来,她推得动才有鬼。 半硬的东西顶到她的时候,南佳年急得要哭:“还在饭店里诶!” 纪斐像是根本没听见,低声在她耳边问:“休息这么多天,不疼了吧?” 话语说出来,配上吊儿郎当的语气以及上下其手的肢体语言,俨然像是个急色的下流胚。 南佳年气得想咬他,这人明明一直都温文尔雅来着,怎么上过床就变了个人似的。 要是只他们两人在包间吃饭就算了,可关关跟阿驰随时会进来,到时候他还这样把她压在墙边像什么样子。 第三十九章暗涌 南佳年无奈的拿手推他:“你好好说话嘛......” 纪斐撑直手臂看她眼睛,见她一副小兔子似的害怕样,只觉得好笑:“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 “是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年年。”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真是狠心的很。 虽然他承认那天晚上过分了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她冷他这么多天也该找补回来了吧。 “我...我怎么不愿意跟你说话了......”她稍稍有点没底气。 男人直接笑出声,笑话她的心虚。 “你确定?” 这餐厅的包间隔音不怎么样,也有可能是隔壁的人太过兴奋,喝酒谈笑的声音这边都隐约听得见。 南佳年听到别人的声音更不好意思,她看一眼包间正中央的餐桌,“我们坐下说话好不好?” 纪斐只看着她不讲话,她被盯得心慌,只得仰头在他嘴角亲一下。 “我愿意跟你说话,我们去坐下好好说。”她露出个笑,好看的眼睛弯起来。 撒娇哄人的话她还是会,面对喜欢的人耍耍小性子亦或是撒撒娇,好像是女孩子的本能一样。 男人闻言扬了扬眉,无可无不可的往后退一步。 他勾起个笑,意有所指道:“就这样?” 南佳年没辙,只好老老实实亲他嘴唇。她手扯着他腰侧的衬衣,垫起脚再亲上去。 软香的唇一触即离,反倒亲得男人眼神更深谙几分。 纪斐原本也没生气,只是想逗逗她,现在倒是弄得自己不上不下。 本来都想收手了,这下收得了个鬼。 他再次压过去,掐着她下巴就印个深吻过去。 尼古丁的苦涩味道自舌尖传递进来,在口腔里搅弄得她嘤嘤呜呜的毫无招架之力。 南佳年手不自觉搭上他的肩,开始本能回应他的亲吻。 刚开过荤的男人,又被她旷了几天,暗涌的情欲得到她回应后,颇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意思。 纪斐单手抱着她的腰,膝盖暗暗顶开她的腿。西装裤的布料凉凉滑滑,沿着腿间蹭过去,男人有力的大腿便抵住她腿心,硬起来的东西也直接顶着她腰腹。 南佳年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推他,“别......别在这儿......” 他也知道不能在这儿,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吗。 纪斐松开她的唇,抵着她额头闭眼忍了一阵才从她跟前退开。 恰在这时他手机响起来,他看她一眼才接通电话。 是庄驰打来的,问他们在哪个包间。 趁他讲电话的空挡,南佳年慌忙从他怀里钻出去。她拿手拍拍面颊,深吸了一口气才拉开椅子坐下。 纪斐也没拦她,转身去把包间门打开了。 关怡跟庄驰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故作镇定的在那喝白开水。 但她脸红的不自然,眼神也飘忽不定,反而显得暧昧的很。 纪斐倒看起来一脸淡定,包间多了人后他眼神表情都收敛起来,还不紧不慢的让服务生上菜。 关怡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个转,脸上带着点儿笑意。 她在南佳年右边坐下,开口闲聊:“我看这儿生意还挺好,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南佳年符合着点头,“嗯嗯,是……” 这是第二次只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互相都熟得不能再熟,她自不自然关怡还能看不出来。 两个男人在那决定点什么饮料的时候,她凑到南佳年耳边悄悄说:“年年,你口红花了……” 南佳年一口凉白开差点没喷出来。 她连忙拿手背擦了两下,擦完才想起自己今天根本就没化妆。 “关关!”她恼红了脸,暗暗轻拍她一下。 关怡嘻嘻哈哈的笑开,转头去抢庄驰手里的酒水单。 “啊,让我看看......玉林泉酒,竹筒酒......”她指甲在桌面敲了敲,又往后翻菜单去看饮料。 大概是习惯了她们两个打闹,坐在两边的男人都没怎么在意。 服务生在周围走动着,一个接一个的上着菜,南佳年偏头看一眼散漫坐在身边的男人。 纪斐恰好也看向她,他把另一份酒水单递给她看:“看看吧,要喝什么?” 他单手搭上她椅背,身体朝她凑过来,挨得格外近。 亲密关系总在肢体语言上轻易暴露,因为喜欢所以想靠近想要触碰,即便不说出来,但超过安全社交距离的贴近,都是有意图的。 南佳年此时才惊觉到这一点,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跟她表白之前就有类似的举动。 如果不是她在他面前总是心慌意乱的,那肯定早就发现了吧。 她愣愣的想着,突然抬手碰了碰他拿菜单的手臂。 纪斐看向她,“怎么了?没有喜欢的?” 他在说酒水。 “不是。”南佳年摇头,食指在他衣袖的袖口上点了点,“你决定吧,我无所谓。” 上一秒还在因为被人看穿而害羞的人,突然就淡定了些。 看穿就看穿吧,跟喜欢的人偷偷亲密又不犯法。 倒是纪斐因为她的小动作怔愣了下,而后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挑眉向她确认:“确定我来点?” 南佳年点头,一副没异议的样子。 “行,那先来两瓶云南红。”他点了酒。 点完了见她还在玩他袖口,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识去看了眼坐在最右边的庄驰。后者好像根本没注意他们这,在跟关怡看同一份酒水单。 纪斐反手抓住南佳年的指尖,开口却是喊别人:“庄驰。” 庄驰下意识抬眼看过来,“怎么了,斐哥?” “咳,”他把玩着某人的手指,错开眼神在那讲,“郑璞那家伙说这个月底想叫上球队的人聚一聚,他有没有跟你提过?” 被他捉了手的人先开始抽了几下没抽动,就随他去了。又听他在跟庄驰讲话,于是自己偏头去跟关怡说悄悄话。 纪斐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好像没什么异常的神情。 快意的情绪从握住她指尖的手传递到心口,他淡淡的勾勒个笑,根本不在意庄驰回答了什么。 第三十七章不可以看 不管什么时候,市中心总是最热闹的地方。豪车来来去去,街上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女。 吃完饭后南佳年跟关怡站在路边,等男人们去把车子开出来。大概是喝了点酒,两人都有点晕乎。 关怡两手挽着她,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我最近在减肥诶,结果晚餐又吃这么多。看来得叫庄驰那家伙陪我运动,你要不要一起?” “跑跑步,或者打羽毛球?还是让他教我打篮球?” 南佳年目光盯着路边的某盏灯,在那点头:“好啊,只是我们打篮球会不会太矮。” “又不去打比赛”关怡手痒的去捏她面颊的软肉,“只是运动运动而已。” 她这喜欢捏南佳年的习惯好像从小就养成了,小时候还爱捏她手臂的软肉,长大了嫌南佳年手臂上没二两肉,转而去捏她脸。 跟捏什么玩具娃娃似的,逮着脸颊的软肉来来回回捏两下,白皙的肌肤立马就红了。 捏完了还发出点儿感慨,“我们年年细皮嫩肉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哈,怪不得纪斐会对你着迷呢。” 南佳年不好意思的拍开她手,“关关”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真喜欢他吗?我记得你不是喜欢那种温温柔柔,温文尔雅的吗?”关怡拿手搅自己头发,“就好像你小舅舅那样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南佳年莫名其妙。 何况她小舅舅哪里温温柔柔了,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啦,但本质嘛 关怡偏头想了想,“我也忘了,但你肯定说过啦。” “我哪有。” 她就算有说那肯定也是玩笑话。 “哼,等我想起来再跟你理论。”关怡说着说着打了个冷战,把她手臂抱得更紧,“对了,你小舅舅下午来南家院子找过你诶,哦不,现在马上就变画廊了。他来画廊找过你,要你给他打电话。” 这下南佳年才发现她是有点醉了,“你跟我说过啦。” “嗯?我说过嘛?什么时候?” “来时在车上的时候啊。”其实她也觉得头晕,那云南红还挺醉人。 纪斐这时缓慢把车开过来,在两人跟前停下,庄驰的车跟在他后头。 “好吧。”关怡挠头,“但我认为你最好不要给他回电话,我总觉得文家的人找上你们都不安好心。” 纪斐副驾驶的车窗开着,手撑着方向盘示意她上车。 关怡显然也看到了,松开她的手,立在原地跟她再见:“去吧去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南佳年拉开车门上车。 她肩上还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女士包牢牢的抱在怀里,上了车有些发蒙的坐着,连安全带也忘了要系。 挡风玻璃看出去是别人的车屁股,红红的刹车灯亮起来像两个眼睛,瞪起来很吓人的那种。 纪斐见她呆愣着,有些好笑的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她也不动,男人贴近的时候面颊蹭过她的鼻尖。 南佳年一眨眼,下巴微扬用嘴唇在他侧脸贴了贴。 纪斐手上动作一顿,噙着笑意看她,“喝醉了?” “没呀。”她摇头。 安全带被唰的扯过去,插鞘咔的一声,她就被绑在副驾驶上了。 男人碰碰她红得异常的脸,“看来以后每次晚餐都得给你喝点儿酒。” “为什么?”她疑惑的看他,带着不自知的娇嗔。 纪斐笑笑没接话,而是发动车子跟随前面的车缓慢驶上主路。 车子挂好挡他就去牵她手,接着随口问了句:“去我公寓看看吗?” 她没什么异议,反而一直盯着他,“好啊。” 车厢里是他常用的香水味,清清浅浅的闻着舒心。南佳年眼睛亮晶晶的,鼻子轻轻嗅两下,好像没觉得一直盯着人瞧有什么不对。 纪斐喉结滚动着,深深吐出一口气,偏头对她讲:“年年,别这样看着我。” 他声音有些哑,低沉得很好听。 南佳年仍旧是疑惑的语气,“为什么,不可以看你吗?” 跟醉酒的人是没法讲道理的,纪斐故意板起脸吓唬她:“嗯,不可以。” “哦”她不情不愿的移开视线,在那小声嘟囔:“连看都不让人看了。” 纪斐失笑,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来往的车辆很多,所以车速很慢。 南佳年脑袋靠着椅背,不看他后转而看窗外的路灯,一颗颗灯有节奏的从眼前晃过去,倒是挺有催眠的作用。 等车子停到公寓楼的车库里,纪斐再去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把人撩拨完了自己就睡过去,真的是有够气人。 他无奈的摇摇头,下车把人抱出来。温软的身子抱进怀里,周身都是酒香气。 纪斐亲亲她的额头,抱着人进了电梯。 大概是闻到令人心安的气味,南佳年在他肩头蹭了蹭,反手搂住他脖颈。等进了家门,他想放她到床上去,她反倒不松手了。 “年年。”他轻拍她的胳膊,示意松开。 南佳年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像个小虾米似的整个人往男人怀里钻。 房里没开灯,男人幽暗的眼睛盯着她,低声说了句:“这可是你自己不放手的。” 他说完直接期身压过去,在昏暗的房间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她唇间都是葡萄酒的味道,亲起来带着甜味。 南佳年分分钟在他热烈的亲吻中醒过来,有些迷糊又笨拙唇回应他。 亲着亲着她娇软的开口:“好热哦,学长” “热?”男人一本正经的提议,“热就脱衣服。” 他说完自己扯掉领带,把身上的衬衣扯开,露出结实的身体。 南佳年乖乖反手去拉裙子的拉链,她皱着眉,“可是我想洗澡……” “这就要洗澡?” 纪斐蹙眉,还没开始呢她就要洗澡。 “嗯……”她已经拉开拉链,扯着领口把肩膀露出来,“太热啦,我流了好多汗……” 像是要证明似的,她撩开头发,把额角的汗给他看。 这样睡她会不舒服的。 裙子顺着她的手褪下去,白嫩的肌肤在暗的空间里也很清晰。 纪斐突然觉得她提议挺好,俯身在她胸口亲了亲。 “好,那我们去浴室。” 追-更:po18yu.vip (woo18.vip) 临时停更通知 这篇文其实是一时灵感上头开的,连大纲都没有拉出来,当然我心里有个大概的故事线,就是写着写着总有偏差。 我本来很喜欢这个文,但不知怎么男女主吃上肉后,我就写不下去了,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前几天我就一直在说卡文的问题,虽然没有断更,可是其实没有缓过来。 除此之外,身体原因也占一部分。最近换季过敏严重,去医院开了药,但吃药搞得我很嗜睡,也弄的我很焦躁。 所以这文暂时停更了。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好多朋友每天都来投珠,所以我肯定不会坑,只是要停一段时间来调节一下。 谢谢大家。 第三十八章你是想要吗?(h) 冷色调的LED灯打开的一瞬间,南佳年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眼睛。 她被剥得赤条条的放在浴缸里头,水还没放满,水龙头哗啦啦的流着水。男人站在浴缸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漂亮的身子,边把自己脱个干净。 在餐厅点的云南红全被两个女孩儿喝了,红酒后劲大,也难怪她会醉成这样。 神色迷离,四肢瘫软。 迷迷糊糊的蜷在浴缸里头,浑身都泛着粉,原本粉嫩的乳尖此时更是艳红。 热水渐渐漫上来,逐渐淹没硬挺的乳尖。硬硬圆圆的一小颗,像是沉在水里的小樱桃,在水波里浮动。 往下是平坦的小腹,被她手臂横遮着。两个腿并拢着微曲起来,小腿交迭在一起。 纪斐从她侧身的臀线扫下去,再抬眼看她脸庞时,目光中是藏不住的沉迷。 他迈进浴缸,顺着南佳年的方向坐下,把人捞进怀里。 水里的浮力倒是挺有用,毫不费力的她就趴在他身上了。 “年年。”他收紧手臂,牢牢揽着她腰。 南佳年还晓得回应,“嗯?” “水会不会太热?” 纪斐偏头亲亲她的面颊,手已经顺着小腹摸下去。 腿间稀松的毛发在水里很柔软,手指穿过其间,在腿心来来回回的抚弄。 南佳年轻轻哼一声,摇着头:“还好......唔......” 她侧着身子,脑袋压着男人的肩,手搭在结实的胸膛上。微蜷起来的大腿,恰好压着某个硬邦邦的肉物。 男人手在她腿心轻飘飘的抚弄一阵,好像不着急进入正题。 反倒是南佳年自己拿手按上他的小腹,轻声问他:“……学长,你是想要吗?” 他那儿那么硬,两人又赤条条的相贴,她喝再多也感受到了。 纪斐闻言闷声一笑,“嗯,年年想不想要我?” 浴缸里的热气蒸得人发晕,喝了酒的人更是越来越晕乎。 “想,唔……”她拉个长音哼唧一声,“……你的身体好漂亮……” 她说着话手在他身上乱摸几下,搁在他小腹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游移。 纪斐喉头一哽,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嗯……年年……”他抓住她手腕,阻止她在身上作恶。 南佳年抬眼看他,目光迷离。 “怎么了?” 她还敢问怎么了。 纪斐简直苦笑不得。 他还想说绅士点儿,先伺候她一两回,她这样一通乱摸,叫他怎么忍耐。 一手控着她手腕,一手掐着她的腰把人往身上一压。 “你真是……” 他眼中是她的面孔,也有耐不住的情欲。 南佳年跟他对视着,但神情全然相反,带着某种无辜的真诚。 好像在问,她真是怎么了? 纪斐完全无话可说,直接低头亲上去。 软而濡湿的唇,全然是葡萄酒的香气,醉人的很。 男人压着她的唇亲吻一阵后,又低下头去亲她的身子,叼着一边乳头含在嘴里吸吮。 浴缸里的水温很舒适,包裹着二人赤裸相拥的身体。 南佳年本就迟钝的思绪在气氛的渲染下显得尤其迷糊,男人掰开她双腿挺腰完全将性器插入她身体时,她才后知后觉开始了一场情事。 “嗯......” 她两手攀着他的肩,像个小猫似的哼哼。 “学长......好热哦......”明明刚刚问她还说还好的,这会儿就娇气的喊热。 纪斐仔细注视她意乱情迷的脸,双手掐着她的腰迫使她被动的动作着。 “热?” 他视线下滑,定格在晃动的乳波上。 白的乳肉,红的乳尖,随着起伏的动作跳跃,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是挺热。”他说,“我再放点冷水。” 说是这么说了,但掐着她腰的手根本没放开,反而更用力的固定她腰肢,自己则更深的往她身体里顶弄。 “啊哈……” 南佳年受不了他逐渐过分的力道,软趴趴的伏在他胸口。 男人的胸膛坚硬,她头脸在他肩窝,挺立的乳尖恰好压着他胸膛画圈圈。酒精令她今天格外敏感,粉色的奶尖一直硬立着不说,下头也湿的厉害。 纪斐见状揽着人放开了力道在她体内进出,肉体的撞击声在水下闷闷的响。 猩红的性器在软嫩贝肉间进出,力道大得像是要劈开她的身体。 “啊啊……嗯……” 南佳年从头到尾都只剩哼哼的分儿,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 甬道里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令她失神, 她目光里是男人的下颌,还有自己散下来的额发。 最后不知道被顶到哪里,小穴内的酥麻感迅速倍增,她眼神失焦,张着红唇尖厉的叫出声。 “年年……”纪斐唤了她两声,“喜不喜欢我?嗯?” 南佳年根本听不清他讲话,咬着下唇喘气,十个指甲全抠在男人手臂上,几乎要挠出个血印子。 她是高潮了,但纪斐抱着人只觉得不上不下。 他嫌弃这浴缸太小,施展不开。 趁南佳年还没回过神,他就着姿势把人抱起来,回到卧室的床上。 卧室很大,除了床跟床头柜,周围的墙面上挂了好几幅画。 被纪斐翻过身去的时候,趴在床面的南佳年迷迷糊糊的看到正对床位的一副水彩,上头是巴黎的塞纳河风景。 大概是对这幅画太过熟悉,她在恍惚的情况下,仍旧对着画愣神一瞬。 这时蓬勃坚硬的肉物自身后插进来,男人也俯身压下,结实的胸膛紧贴她后背。 “怎么了?嗯?”他注意到她的走神,边问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完后他轻笑一声,神情很有些邪气。 “认出来了?”他缓缓动着腰,小腹紧贴她的臀肉,“没错,就是你的画。” “这里还有很多,你记得的不记得的,恐怕都有。” “要是你都想像上次一样拿回去,这报酬你一时半会儿还不清了。” 南佳年受不住他缓慢有力的功伐,整个身子扑倒在床上。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迷茫的嗯了一声。 纪斐见状只沉声笑,吻一个个落在她肩头:“算了,等你清醒了再说。” 一侧的落地窗上,印着两人交迭的身影,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说完话后就加快了腰间挺动的速度。 第三十九章像是要俯首称臣(h) 南佳年只觉得整个人是飘忽的,快感一波波的冲击神经,酒精在体内作用着,像是浑身都烧起来,与此同时也放大高潮带来的愉悦。 她清晰的感受到体内进出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又仓促退出去,紧接着是纪斐抵在她额头的喘息。 这些都是身体的本能感知,第二天醒来脑海里已经没有那么多细节,只是大概能回想起些许片段。 更多的是浑身无力酸软以及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宿醉跟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同时席卷她的身体。 南佳年睁开眼后只动了一下便顿在那——身上实在太疼了。 身后是男人宽阔的胸膛,温热又结实。 落地窗的厚窗帘在早晨八点便自动打开,日光照的室内亮堂的很。 男人早就醒了,不过抱着人温存而已。 她一睁开眼他便察觉,紧跟着挨过去,“醒了?” 声音叫平时低沉很多,两个字却讲得慵懒又惬意,好似很餍足。 跟纪斐如沐春风似的不同,南佳年整个人是蒙的,神思都还没归位,等回神要答他的话,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 “嗯......”她抬手搭在自己脑门,难受的呻吟了一声,“头好疼......” 讲完又惊觉自个儿声音格外别扭,像是在撒娇一样。 纪斐倒是挺喜欢她这样娇软的样子,身躯严丝合缝的贴过去,晨勃的性器顶在南佳年后臀,跃跃欲试的。 “我叫人送了解酒药跟早饭,估计快到了。” 南佳年根本没听清他讲的什么,被抵在臀缝的东西吓坏了,本能的挪动身体,“别......” 男人圈着她腰的手反倒收紧,让她逃不开。 “别动。”他叹气。 她不动来动去他倒是还能忍着,这蹭来蹭去的他可不能保证控制得住。 南佳年被他略显严肃的语气唬住,真的不敢再动。 但那么硬热的东西顶在后头存在感实在太强,她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他,“你......可不可以......” 纪斐被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逗笑,面颊边的梨涡显现出来,平添几分少年感。 “不可以。” 他亲亲她耳尖,神情在下瞬间变得很邪气,“你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原本他都准备放过她了,谁叫她用那么可爱的表情看他。 何况在此之前,她躲了他那么多天,他怎么着也要找补回来。 这么说着手伸下去抬起她一侧的大腿,腰款款往前顶过去,硬挺的肉棒顺着臀缝往前滑去。 她那儿还湿着,肉棒进去的很顺畅。 猝不及防被填满,南佳年身子跟着一颤,敏感至极。 身体的感觉很轻易的被挑起,但已经到了她承受不住的程度。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这下真的有点恼,气呼呼的掐了男人手臂一把。 “纪斐......” 难得严肃的叫他全名,可惜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纪斐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句,“嗯?” 这对话,哪里听起来像是有人生气了,反而想情人的呢喃。 南佳年是真的急得想咬他,偏偏他开始的动作起来,一点点抽出去再力插入。粗长的肉棒在股间进出,小腹拍在她嫩臀上啪啪作响。 “嗯哼......” 她紧咬着唇,毫无反抗力的呻吟出声。 痛苦与愉悦在体内交织,她哼哼唧唧的受不住,憋出点儿眼泪来,鼻腔里溢出的声音也是哭腔十足。 纪斐听了个清楚,又是心疼又是兴奋。 张狂又激烈的情绪刺激神经,他一张俊脸上全是恶劣——他真的在某一刻恨不把人做死在床上。 这种想法昨晚上就有了,从她在浴缸里主动摸他的时候。 当然这想法也大概是上位者本能的侵略性。 可等南佳年真的流出眼泪来,他又心疼的要命。 “年年,年年......”他舔她眼角的泪,“别哭,乖年年......” 纪斐翻身从上头压住她,两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同时腰间动作放缓。 南佳年两颊绯红,连眼眶也是红的,她抽着气开口:“不...不做了......你出去......” 一句话,哭哭啼啼,可怜兮兮。 男人停不下来又得哄她,连说两句,“快了,很快的,年年,很快。” 正常人也不会在床上讲这种话,他连讲几次,却是边讲边压着人又亲又咬,好半天都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最后南佳年费力的伸长了手臂,轻飘飘的拍到他俊脸上。 “骗...骗子......呜呜......” 边说边跟着他的动作晃动着,乳尖儿在男人手掌心里跟着晃,简直是一万分的招人疼。 纪斐任她没什么力道的拍几下,又特别爽快的认下骗子这一骂名。 等吃上饭跟解酒药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南佳年裹着被单坐在床边,低头气鼓鼓的喝果汁。纪斐则站在她跟前穿衣服,刚刚在床上还跟野兽似的男人分分钟转变成西装革履的精英分子。 他穿好衣服去撩她肩头的长发,面带笑意的看她,“我四点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去公司开,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南佳年扭脸,“不去。” 她很少这样耍性子,一来是脾气向来好,二来是面对纪斐她脾气更好。 眼下是真的有点生气。 纪斐反而很开心,一副很乐意看她耍脾气的样子。 “那我开完会回来接你去吃饭?”他修长的指轻轻摩挲她肩头。 她还是鼓着面颊,“不。” 男人半蹲下身去,左侧膝盖跪在地面,像是要俯首称臣。 他也不讲话,只握住她搭在床边的脚,拿到唇边亲一口才仰头与她对视。 “那我留下来,我们继续?” 南佳年又羞又恼,只睁大了眼睛瞪他,红着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她算是看错了,这人哪里温柔哪里绅士了,根本就是衣冠禽兽嘛! 好像是看透她的腹诽,纪斐轻笑出声,“你在家休息吧,我去开个会就回来。” 想来是真的很忙, 他讲完这句就真的很快出门去。 等他离开后,南佳年反倒不生气了,主要是也没力气生气。 她吃完饭便瘫倒在床上,等解酒药起了些作用才起身去洗澡。 大概是对浴缸有了心里阴影,她没放水泡澡,只匆匆淋了个浴就裹着浴巾出来。 浴室门一出来就能看到墙上的水彩画,她一眼认出是画的塞纳河畔。 她自己画的塞纳河畔。 下意识走近了,看到画右下角署名。 南佳年,2017年7月。 这是她出国后第二年夏天。 第四十五章生日礼 南佳年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小舅舅?” 她看他一眼又往他身边的人瞧,发现除了他没有别的文家人。 文时淮叫随行的人先走一步,他稍后。 随即对一旁的关怡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瞧见人手上拎着蛋糕,问南佳年,“跟朋友来吃饭?” “嗯,有朋友今天在这边庆生。” 她答着话,默默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 “是吗。”文时淮打量一眼立在她左边的Ryan,往后退开半步,“行,那你们好好玩儿,我这边还有应酬就先走了。” “好。”南佳年同他也没太多话讲,“再见。” 礼貌道了别,她三人就进了电梯。 南佳年走在最后,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发现文时淮还立在外头,他个子高,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的时候,视线往下,同她对视上。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蹙眉回神,察觉他刚才像是有事要对她讲的样子。 而电梯外,文时淮目送她上电梯,等到电梯完全关上,他才离开。 纪斐下午跟合作方开了个线上会议,忙完已经是傍晚。虽然如此,但他跟南佳年他们其实不过前后脚到饭店。 车子停在饭店门口时,他恰好拨通南佳年电话,那头她在说,“我们刚出电梯,你到哪儿了?” 司机从车头绕过来给他开门,他握着电话贴在耳边,“我也到了,在门口。” 他这么说着,察觉有人在打量他。 纪斐顿住步子,下意识看过去。 视线的来源,在他左前方,高瘦的男人,面孔很好认。 认真看的话,文时淮跟南佳年的眉眼有些许像的,只是五官更硬气些,加上他太瘦,显得有点病态。 虽然是南佳年的小舅舅,但纪斐无端的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两个男人各自扫过一眼,一个转头不再看,只立在那等司机把车开出来。 一个接着电话慢悠悠的上了台阶,径直进了大厅。 南佳年原以为郑璞这生日宴要办的挺大,到了楼层才发现都是认识的人小聚。 毕竟宴厅不小,除了一个大的圆餐桌还在角落摆了个牌桌跟沙发椅,不过现场统共只来了六七个人,都坐在餐桌那。 有几个是以前篮球队的,据介绍还有两个人郑璞的大学关系很不错的同学,一男一女,坐在最里边的位置。 球队的人虽然以前都打过照面,但相对比较熟悉的是郑璞的堂妹郑茜茜。只是念了大学他们就再没见过,她瞧见了南佳年有些惊讶的冲过来抱她。 “也太太太太太久不见了吧!” 她向来比较热情,南佳年还没反应过来呢,她松开手又去抱关怡。 实际上大家都是刚毕业不久,此前都各奔东西去求学,距离上次这样的聚会已经是四五年前了。 “我记得你们是都去了加拿大是吗?”郑茜茜松开关怡后又问了句。 “没有啊,只有佳年去了。” 关怡说完,叫南佳年跟Ryan先坐,她把蛋糕搁到宴厅角落沙发边的小矮几。 郑茜茜疑惑的看向南佳年,“嗯?我记得你跟关关还有庄驰毕业那年,不是暑假没过完就飞去加拿大了嘛?不是去读书?” 南佳年摇头,“只有我是去念书,他们那年是去魁北克毕业旅行。” “诶?这样吗,我们当时以为你们都去加拿大了呢。”郑茜茜有点诧异。 她讲完又不大在意的摆手,然后好奇的看她身边的Ryan,“这位是…?” 没等南佳年开口Ryan主动伸手,“你好,我是Nan的经理人,叫我Ryan就可以。” 郑茜茜又惊了,“中文这么好的吗?你好你好。” “我就说嘛,我记得前几天还看到你跟纪斐的绯闻,怎么这会儿带个外国人出来,原来是经理人呢。”她恍然大悟的,还以为今天会有什么修罗场。 南佳年倒不好意思了,“那是刚回来的时候,那会儿还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你们都看到报道了?” “当然了,当时不知道是谁大着胆子把绯闻转到篮球队的群里,群里都炸锅了。” 郑茜茜夸张的摊手,关怡从后边伸过来拍她,“什么东西炸锅了?” “我们篮球队的群里啊,开始我没看清楚是佳年,还想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群里传纪斐的绯闻啊。”郑茜茜边讲边摇头,“没想到哇没想到……” 她话没讲完,对着餐桌的门被服务生从外拉开,纪斐跟在后头,散漫的走进来。 应该是嫌热,在电梯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拎在手里。 他一进门餐桌落座的人都起身同他打招呼,纪斐都只微微颔首示意,他目光落在南佳年身上,接着径直朝她走过去。 南佳年还啥都没说呢,郑茜茜低声尖叫,“你们聊,我去旁边坐。” “诶……”她觉着她有点儿太夸张,这儿这么多人呢。 男人这时走的近了,他把外套搭在椅背,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在聊什么?”问着话呢,就凑近了,把她手握住放自个儿大腿上。 南佳年摇头, “没什么,才打完招呼你就来了。” 她浓密的睫毛扑闪两下,侧头去看他的眼睛。 对于她,纪斐向来要感受敏锐些,“怎么了?” 有话问不出口,主要是场合不大对,最后她只好问,“不是郑璞学长的生日么,怎么他还没来?” 纪斐抬手,看一眼腕表,“他两天前去出差,今天赶回来。似乎是……三小时前的飞机,庄驰40分钟前出发去机场接他,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很小声的在跟她讲话,但刚刚周围一直在各自交谈的人,莫名其妙就静了些。 他说完,就不知谁接了句,“刚刚给庄驰打电话,说最多五分钟就到,要不先把酒叫上来?” “行。”纪斐点头,才有人真的敢喊服务生来上酒水。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有点累,纪斐不太想同其他人攀谈,偏头来看她,哄她给自己倒茶。 他把手边的茶杯搁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也不松开,一副我一只手不大方便行动的样子。 “帮我到点儿茶喝喝?” 南佳年难得生出点调侃他的心思,“你不跟他们喝酒?” 男人摇头,“不喝。” 现在就开始喝,怕是等散场了不知道得喝多少下去。 “我比较想喝你倒的茶。” 他正正紧紧讲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一点儿也不正经,倒像是调戏人。 南佳年噢了一句,然后乖乖去拎紫砂壶。 纪斐带着笑意的目光盯着她,等人茶倒好了,他不喝,反而把她手牵到唇边亲吻。 这时有服务员进来说,有人刚刚给这个宴厅点了瓶很好的酒,说是当做生日礼。 一桌人听完面面相觑,最后又把目光转向纪斐。 两人挺好的氛围被打断,纪斐有点不耐烦,他蹙眉问,“送酒的人有没留姓名?” 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 这种非常私人的聚会,应该没有合作的公司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是大张旗鼓献殷勤,怎么会送了酒,人不出现。 那服务生讲,“是位姓文的先生。” 第四十六章谁知道呢 南佳年闻言顿住,觉着有些怪异。 纪斐反而没有多余的表情,“好,知道了。” 服务生又问,“那瓶酒现在要上吗?” 纪斐这时看向她,“你说呢?” “嗯?” 南佳年手还捏着紫砂壶的把手,莫名有点生气。 虽然她没那么排斥文时淮,但这种微妙的交集,她有点不太喜欢。 “随便你安排。”她说。 毕竟是送的生日礼,纪斐让人晚些时候上。 等服务生走了之后,桌上又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自在聊天,连Ryan也跟郑茜茜热聊起来。 南佳年却突然有点倦怠。 纪斐目光落在她身上,握着她的手不断摩挲。 “你……”他刚想开口问,宴厅门又被打开。 是郑璞跟庄驰。 寿星到场,自然而然开了席。 原本就打定主意在席上少喝些,纪斐除了同郑璞喝了一杯,就一直喝的茶。他自个儿是没怎么喝,等一顿饭吃到过半,转头看南佳年却红着脸,微醺的模样。 他抬手贴她面颊,拇指在白里透粉的肌肤碾了几下。 “怎么今天还贪杯了?”他笑了下,神情是不自知的温柔。 在场的人大概除了南佳年,几乎没人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旁边瞧见的都噤声半秒,可是又没人敢出声调侃,轻咳两声又开始聊其他的。 后头寿星郑璞倒是大着胆子说了句,“虽然大家都认识,但斐哥你不介绍下学妹?” 本来被rua了脸的南佳年还慢吞吞的在看纪斐,这会儿又迟钝的看向说话的人。 “有什么好介绍的,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边讲边把南佳年面前的酒杯拿走,给她换了杯茶,“我们在交往。” 可能是有人开头,其他有好奇的就大着胆子问了,“阿斐你们这是破镜重圆那,还是偷偷交往到现在?” 毕竟那阵子学校传他们绯闻的事情大家都多少听说过,原本觉得是捕风捉影,大家应该是忘掉了的,结果南佳年刚回国就有报道出来了。 一桌子人联想能力极佳,觉着这两人肯定是十六七岁的偷偷交往了一阵,迫于压力尤其是纪家的压力分开后,最近又遇见了然后破镜重圆。 南佳年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都没有,我们刚交往呢。” 纪斐其实不太爽这个回答,无奈是个事情,于是啧了一声,“行了,喝你们的酒。” 他一如往常的矜傲拿出来,众人就不敢多说,又各自叙话不再看他们。 没过一阵饭吃的差不多,众人转战的二场,要去郑璞朋友开的酒吧。 纪斐在饭店门口辞了去二场的活动,“她酒量不行,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他同郑璞讲完,就揽着人上了车。 郑璞立在原地把人送走,有好事的立马凑过来八卦,“斐哥这是,认真的?” 今天来生日宴的都是很熟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快十年了,大概也是第一次见纪斐对异性这么上心,仿佛开了眼。 “他做什么事不是认真的?”郑璞抬手搭在问话的人肩上,盯着远去的车尾灯感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纪斐可不屑玩女人。这要是认准了,怕是一等一的认真。” 那人啊了一句,“也是,前年有个小演员还是模特的,不是受了点纪氏的帮助?我们还以为斐哥跟她有戏呢,结果一块吃饭的新闻上了报道就被纪家压下来了。” 更别说看他带着人来聚会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郑璞说了句可不是嘛,回头瞧见庄驰跟关怡慢悠悠的在后头出来,两人牵着手,同样的亲密无间。 “可是他们不是高中就熟悉了吗,怎么斐哥能忍到现在才下手。” 问的人啧啧两声,“是不是纪家从前管的紧,两人偷偷交往呢?” 郑璞盯一眼庄驰关怡二人又盯一眼远去的车子,“谁知道呢。” 与此同时,他想起件事情来。 * 岚锦私高每年的毕业季都办得很隆重,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五有毕业晚会,当天整个高中部都不用上课。 纪斐在综合楼前的花坛照了班级大合照之后,转身打算进综合楼转转,他脱了校服外套慢悠悠往综合楼大门方向走。 期间有一两个胆子大的学妹怀里抱着礼物向他靠近,他不是很耐烦,打算快步越过她们。 佰州的夏天太热,今天除了高三穿了校服,其余的都是穿着便装。 女孩儿们大多都是穿的裙子,有的撑着遮阳伞。 纪斐也没那心思去看女孩们穿的什么裙子,大步踏上综合楼前的台阶。 郑璞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精准的拉住他,“诶,阿斐,你进这干什么。” 纪斐脚步顿了一下,但没停。 “有点事。”他说。 “你老爸不是让你下午早点回去嘛?”郑璞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慢悠悠进了综合楼,“我家司机今天请假,我还想说蹭蹭你的车回去。” 纪斐都不看他,“自己坐地铁去。” “嗬,别啊,这么热,你忍心让我挤地铁?” 郑璞抬手搭上他的肩,满脸苦哈哈的神情,“我家母上大人回老家了,司机也不在,早上就是挤地铁来的,痛苦死了。” “你不会打出租车?”纪斐瞥他。 “我家那么偏,早上能打到出租车才有鬼了。” 纪斐不为所动,“岚锦不偏,应该很好打车。” 两人说着话,这时有人匆匆从四楼跑下来,一前一后,脚步挺急。 在前面的赫然是南佳年,少见的没有穿校服,一身浅蓝的连衣裙,裙摆飘扬着。 她脚步匆匆,一手扶着楼梯栏杆,往下移动的速度很快,脸上神色也有些焦急。 后头跟着的事庄驰,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同样快步跟在她身后。 纪斐脚步一顿,眼睁睁看着南佳年从他身旁越过,眼疾手快的抓住跟在后头的庄驰。 “你们这是? 庄驰像是这才看到他们俩,“斐哥? 他说完看一眼已经下到二楼的南佳年,“就,突然发生点儿事。 似乎不方便说,他讲到这里就没多说,正准备去追南佳年,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回身问纪斐,斐哥,你家的车是留在学校等,还是到点儿了来接你?” 第四十七章耐心到极致(微h) 纪斐往回旋的楼梯间下头看一眼,发现南佳年已经下到一楼去了。 “停在校门口,你们现在要用车?他问了句,脚步已经打转往下走。 郑璞跟庄驰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后者这才解释,“嗯,对。佳年她爸爸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了,我们现在要赶过去。” 纪斐闻言嗯了一句,边快步下楼梯,边给自家司机打电话。 南佳年刚跑过综合楼前的喷泉池几被拉住了。 回头看到来人,愣了一下,“学长...... 纪斐直接道,我叫司机把车开进来,先别走了。 跟在后头的庄驰拿出手机边给关怡打电话边讲:斐哥家的车就在校门外停着,我请他把车叫过来送送。 南佳年冲纪斐道了句谢,微喘着对庄驰说:“那你叫关怡别来学校了,她从老宅赶过来挺远的。 原本关怡也是因为家里有事才没来学校的毕业晚会玩儿,刚刚得到消息准备往学校赶来接他们。 庄驰扬扬手里的电话,我正给她打。 几句话间,大家好像都没察觉纪斐还一直拉着南佳年胳膊,只有没讲话的郑璞扫过一眼后,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 学校今天太多人,学校的车位早就挺满了,纪家的车来的晚,没地方停,便嚣张的停在校门口。 开到校内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一行人上了车,南佳年坐在后座的正中间,有些恍惚的望着车前的挡风玻璃。 纪斐坐在她右侧,不免偏头看她。 少女眼神是担忧的,但神情隐忍着,想来是不想在他们面前流眼泪。 他犹豫着要抬手,想去安抚,另一边的庄驰已经拍上南佳年的肩。 “没事的,佳年,你别太担心。” 南佳年侧头往左看去,低低嗯了一句,没再说话。 纪斐收敛了神色,垂眸不再看她。 医院里总是很寂静的,当然除了急诊室。 虽然也不至于吵闹,但总能听见人哭。 纪斐站在不远处,看着南佳年伏在某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肩头低声哭,又或者说是相拥而泣。 那应该是她母亲。 他再看向就在母女两人身后的少年,以及刚刚才赶来的她的好友。 这才发觉自己离她的距离太远,远到连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 立在他旁边的郑璞看一眼他莫名的神情,清咳一声,“要留下来等?” 纪斐摇头,“不了,走吧。” * 两人回到纪斐的公寓。 南佳年跟郑茜茜一块喝掉一整瓶红酒,此刻脑袋确实有点糊,微醺后人也有点迟钝。 原本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这下反倒放空下来,什么都不想了。 纪斐去给她倒水,她就坐沙发那发呆。 外头又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客厅隔绝阳台的的落地窗开了一点点,冷风吹进来,南佳年觉得冷,本能的扯过沙发上的毯子来把自己裹着。 纪斐端着杯温水走过来,就瞧见她自个儿把自己裹成个蝉蛹。 “冷吗?”他放下水,摸她面颊。 确实有点凉。 他走过去关了落地窗,走折回来,“去房间吧?还是我把暖气打开?” 男人蹲下身看她眼睛,耐心到极致。 南佳年这会儿有点愣,视线里是他精致的面孔。她从毯子里伸出手去碰他的脸,像他刚刚碰他一样。 “学长……”她软糯糯开口。 纪斐眼底的笑意荡开,他是真的觉得偶尔让她喝点酒是个不错的事情。 “嗯?”他应了一句。 女孩子骨架小,白皙漂亮的手搁他颊边,让他忍不住怜爱的偏头去吻。 南佳年又喊他姓名,“纪斐……” 本来她也是个愿意表达自己情感的人,这样软着声音喊他,缠绵又甜蜜,把面前的男人勾得心痒痒。 纪斐笑了笑,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架在腿上慢悠悠的亲她。 “唔……”南佳年毫不反抗,自然而然的勾着他的肩,一点点的同他亲吻。 彼此交换着气息,渐渐的身体就热起来。 纪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而南佳年今天穿的裙子,男人解完自己衣扣就摸到她后背,轻车熟路的拉开她连衣裙的拉链。 他低头亲吻她锁骨,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年年……” 硬起来的性器隔着西装裤贴上她,顶的她嘤咛一声。 她的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软下来,塌着腰肢趴在他身上。 男人两手探到她裙摆下头,从大腿摸到浑圆的臀,忍不住隔着内裤重重的捏了几下。 南佳年脑袋乱糟糟的,她好像有很多话跟他讲,但是总是不小心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纪斐倒是察觉她今天有心事,甚至察觉到她有些排斥她小舅舅送礼这事儿——也有可能是直接排斥她小舅舅这人。 他细细想来,之前在法餐厅遇到她同文时淮吃饭,她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可他当时被其他情绪影响,没注意到这些。 明明是她的家人,倒让她没好心情,纪斐有点不解。不过无所谓,他会让她开心起来的。 男人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遮住,他低头咬住暴露在空气里的粉嫩乳尖,嘴里慢慢舔弄。 “嗯哼……” 南佳年极度敏感,光是被他舔了一阵奶,就湿的内裤都贴在穴口。 她抓紧他肩膀,可怜巴巴的叫嚷着,“不可以咬不可以咬……” 纪斐没控制好力道,舔了一阵,忍不住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男人嘛,总是有点侵略性的,何况是在这种时候。 她软着声音求饶,他更是控制不了自己,大脑兴奋的叫嚷着,要让他咬的更重点。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哄着人,“好,我不咬……” “来,年年,亲我。”纪斐仰头,唇从她脸侧碾过去。 他总是为她着迷,怎么亲也亲不够。南佳年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反而被他哄的团团转,他叫她亲,她就乖乖亲吻他,一啄一啄的,像个讨食的小鸟。 纪斐受不住她勾,低下的手已经解开裤链,放出硬热的性器。 他咬着她的唇,有些急不可耐的拨开她的内裤,单手就托着她的臀,款款往肉棒上坐。